正午日头渐落,阴云遮盖了天空,陡然间,天色就暗了下来,勉强吹来的凉风,还夹着血腥味。
气息越发紧张逼人,在场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来。
李氏很想说什么,但还是笑笑不说话,谢怀见她这样,也是笑笑不说话。
谢威倒是不自知的冷笑一声,“自古以孝为先,芸娘多次以下犯上,家中的长辈谁责怪你半分,今日不过是让你离府一段时间,你这是什么态度!”
“那日你那般折辱你三婶,家中谁说过你半句不是了?!简直是目无尊长,纨绔草包一个!”
邱氏赶紧去看谢芸,只见她眉眼温婉浅笑,心中大惊,只恨二哥一家又要牵连自己!
老夫人微微皱眉,冷声道:“崔氏生养的人,又是什么好东西?!都是根种坏东西!若是没了我大郎,崔氏只怕更会困苦潦倒,人人诟病!”
这话一出,气氛更加压迫逼人。
谁都知晓崔氏没嫁入谢家,是何等风光无限,偏偏那份天赐良缘可怎么也不是老夫人嘴里的困苦潦倒。
“母亲说的是!”谢威接着话,“就是清河崔家又如何?二嫁妇?没了我谢家,谁敢要!”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谢芸,那副仗着自己是长辈,咄咄逼人的模样真真令人作呕!
谢芸好整以暇的理理裙摆,慢慢坐直背脊,脸上也是没什么波动。
老夫人有些沉不住气,对着谢芸说:“今日这府,你不离也得离!”
谢芸揉着沾血的鞭子,姿态悠然靠着,脸上摆着微笑,“其实吧,今日这般闹剧,说来也是可笑,我本不想当着外人下人的面,折辱你们这些长辈的脸,不过你们都不拿我当人,我又何必把你们当人呢?”
邱氏眼神忽然闪动,立刻沉默下来。
谢芸慢悠悠道:“长阳的事情,我已经够忍让了,毕竟在京中,大家还是要脸的,撕破了都不好看,这次我母亲小产,性命危已,你们一个两个迫不及待要把我撵出去,是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吗?”
天衣无缝自然是做不到的,平儿早就把静白和邱贵妃那点破事查的清清楚楚,桃竹的作用就是把三房拉下水。
说到这里,在场的众人脸色惨白一片,尤其是邱氏。
她死死抓紧手中帕子,后槽牙紧紧绷着。谢芸看她脸色,轻轻一笑,继续说:“这年头人蠢笨一次两次就够了,若是次次蠢笨无知,还让有心人多次陷害,真的就是活该了!”
“二婶,你说是吧,毕竟这人活着啊,还是要长一颗脑子的!”
邱氏艰难地吸一口气,勉强笑着说:“芸娘说的是。”
她也是后面才参与的,至于她姐姐是如何勾上桃竹这条线,她也是不清楚的,静白的参与,她才算插进来的!
没办法,邱氏脸上表情很僵,“说来也是,这府里就巴掌大的地,一点风吹草动,坐屋里都能听个仔细,何况做那些隐晦恶毒的事情呢?!”
她一边说,一边求助似的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眼神一沉,立马会意,对着谢芸冷声吼道:“混账!平日里你母亲就是这样教导你同长辈说话的?!”
“且不说你这灾星命格,就单说你今日杀的人,沾了满手人命,你觉得这府里能留你吗?!”
谢芸冷笑一声,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