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清明刚合上门。
谢芸就长长舒了一口气,捻了捻掌心的湿濡,后背也是汗津津的。
“姑娘,方才你真是……”
清明停顿一会,才说:“吓死人了,那老板娘的脸黑得都能吃人了!”
谢芸看她一眼,笑着说:“多亏你发现早,不然我还拿捏不准丹娘,不过话说回来,看不出她如此胆大,敢同山匪合谋。”
平儿说:“可不是,山匪素来都是穷凶极恶之辈,有些狠起来,是能杀人吃肉的!”
“怕就怕丹娘是那种披着人皮的饿狼,估计手里是有狠东西的,不然怎么镇得住那些山匪!”
“你不想想,那次围剿,那些山匪对姑娘不就是赶尽杀绝吗!若不是太子来得及时,姑娘真就是一捧黑灰了!”
清明想起之前的追杀,还是心有余悸。
平儿看了谢芸一眼,见她脸上没什么异色,就大胆说:“那可不是,太子殿下对姑娘素来都是不一般的,要不然他怎么就火烧了那几人。”
谢芸一听火烧,顿时想起浮生给她说的事情,如果不是有人暗中给山匪重金,山匪是万万不敢截杀她的。
但是周砚把人抓住后,并没有严刑拷打,问出幕后人,反而一语不发,就让人把山匪全部火烧了。
谢芸思忖半晌,还是没想通。
“忘了问,平儿你可知前朝澹台一族?”
谢芸前世念书不多,又不钻研文典,重活一世,紧赶慢赶,也没学上多少,说起来,还不如谢清见多识广。
平儿有些惊讶,眼神有些飘忽,问:“好端端的,姑娘怎么会问上这个。”
谢芸垂着眼,没注意到平儿的异样,继续问:“无事,就是听了一两句,好奇这前朝大族。”
平儿有些纠结,到底还是开了口,“前朝以南宫皇族最显赫,其次就是羌族澹台,虞族王权,再一个,就是当朝皇族周家。”
“澹台一族自打先帝登上大统后,就销声匿迹了,王权一族素来和周家联姻居多,太子母族就是王权家。”
谢芸听平儿弯弯绕绕说一通,就勉强把几家关系理清楚,至于那些恩怨仇杀,平儿估计也是不知晓的。
“南宫一族可还有活口?”谢芸鬼使神差下,忽然问了一句。
平儿摇摇头,“无一活口。”
“无一活口?”
谢芸有些惊讶,周家可真是心狠手辣啊,几百年大族都能灭得干净。
清明偏头过来,皱眉说:“姑娘以前就知道吃吃喝喝,哪里会过问这些前朝旧事。”
“不过说起来,我听嬷嬷说,南宫皇族就是腹中胎儿都没放过的,前几十年,灭族时……”
清明停顿一下,刻意压低声音,说:“先帝把南宫一族的嫡系人都关起来,活生生烧死的,旧朝行宫的血水洗了七天七夜都没洗干净的!”
谢芸一下了然,难怪前世周治登上大同后,第一件大事就是把前朝行宫铲平,原来出处在这啊。
一家都名不正言不顺的逆贼!
“姑娘,怎么突然就问起这个了?”
平儿倒了热茶给谢芸,“而且陛下下过旨,不让人随意议论这些事情的。”
谢芸喝着茶,“就突然想起的,也不知家里如何了。”
平儿笑着说,“咱们出来的时候,五姑娘都会翻身了,要是能在年前回去,指不定能见五姑娘走了!”
提及谢长乐,谢芸满眼都是温柔,“可惜她在母亲肚里受了累,见不得风,在家里,我都没时间去见她。”
心想,长乐,你等着姐姐把那些祸害去除干净!
清明赶忙走过来,给谢芸加了些热茶,说:“嗐,那不是姑娘你心疼五姑娘嘛,平日二房三房的人见缝插针的,若是咱天天往那边跑,夫人那边岂不是成了她们眼中钉了!”
谢芸垂下眼,不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
才吃了晌午饭,客栈里面乒乒乓乓吵成一团,刚睡午觉起来的谢芸一脸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