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一道刺耳的刀背哗啦声。
陈胜脊背发凉,他吃力的撑着手臂,大声问:“是谁!到底是谁!?”
四周依旧静悄悄的,无人回应。
陈胜咽了咽喉咙,摸索着,慢慢靠在墙上,沉沉吸一口气,冷笑道:“躲在暗处的贱种!别以为拘了我,就能得到什么,我告诉你,不可能!”
四周依旧静悄悄的。
“说话啊!怎么不说话啊!把那些折磨人的法子都使唤在我身上啊!”
“疯狗!你们前朝的贱种都是疯狗!早晚有一天主子把你们都烧了!”
陈胜死命的蹭着墙,许久才把头上麻袋蹭掉,一抬眼,就看见前方端坐着的谢芸。
谢芸一袭白绿素色对襟大袖长裙,头上简单簪了一根红玉云纹小簪,端端正正,宛如清池一朵绿莲。
陈胜咧着嘴,一脸狞笑,沉着声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咱高贵的县主呢,瞧着,身上的烧伤都好利索了?”
“主子说得对,你们谢家人都是属牲口的,怎么弄都弄不死!”
谢芸眼底的笑沉了下去,眼神沉甸甸,一瞬不瞬的注视着陈胜。
陈胜吐了一口血沫,眼前的人丝毫感受不到怒意,仿佛不是活人一般,就像野史里面生食活人的活死人一样。
陈胜垂下眼,不屑的冷笑一声,“你母女二人留在京中那是宫里的意思,和主子丝毫没干系,你父兄在离北厮杀,我敬他们是汉子,可是他们到底太惹眼了,总归活不长的,别以为你长点脑子会点计谋了,就能越过那些冷血的主?”
陈胜低下头颅,看着自己周身的狼狈,微微皱眉,旋即抬眼盯着谢芸,哈哈哈笑起来:“县主啊,当心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谢芸弯弯眉眼,也跟着笑起来,但依旧端庄典雅。
陈胜止住笑声,冷冷的望着谢芸,半晌才说:“乳臭未干的臭丫头!我如何一个下场,你谢家日后定将百倍万倍凄惨!”
“离北蛮族的铁蹄早晚会将你父兄身体碾碎,深埋那些烂臭的泥土里!你谢家一辈子都要蒙上通敌叛国的臭名,几代几世都要蒙受百姓唾骂!你们这些女娘早晚沦为千人骑万人跨——婊——子!”
谢芸收起笑容,轻轻理了理裙摆,说:“你都先烂透了,怎么能看得见呢?”
她开口,就是轻飘飘的嘲讽。
“牲口?臭丫头?通敌叛国?婊——子?”谢芸站起身,慢慢走上前,一瞬不瞬的看着陈胜,“原来在宫里人眼中,谢家那些勒马护国的儿郎都是牲口,他们郑重之人都是婊——子,想来我父兄忠的不是明君圣贤,都是庙堂野狗,可惜周家了,偷来的江山还没坐稳,自己就先被吓死了。”
陈胜脸皮控制不住抽搐起来。
谢芸居高临下的睨着他,明明的温雅淑柔的面孔,可落在陈胜眼中,如啮噬人肉的恶鬼一样。
“三年前。”谢芸垂下眼,仔仔细细端详着陈胜恐惧的眼瞳,淡淡地说:“宫中那把大火,真是把我烧得透彻,不然被绑在这的人,就是我了。”
陈胜喉中发紧,他想躲开谢芸的目光,却躲不掉。
“今时今日,你又放了一把火,更是让我彻底明白。”
谢芸伸出手,轻轻摁在陈胜脸颊上裂开的伤口上,柔声继续说:“你以为我不杀你,是觉得我很需要你口中秘密?不过话说回来,死人才藏得住秘密,不怪你死活不开口,毕竟想做一个烂透的死人。”
陈胜额角沁出冷汗,他死死贴着墙,身子控制不住的颤着。
“可惜了,我素来心狠手辣,被盯上的人,都见不到明日太阳。”谢芸轻描淡写的说着。
“你这个婊子!别以为有他”陈胜骤然止声,旋即大笑起来,“主子真是眼瞎,瞧上你二妹那个蠢货,丢了你这个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