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芸转了转眼珠,笑起来,说:“他真有如此简单,他就不会随我南下了。”
说罢,站起身,指了指门边,“王爷,饭也用了,早些回去吧。”
萧泽摩挲着手上扳指,想起萧家满门惨案。
“那场火你若是没看清人心,你谢家的下场比我萧家还要凄惨万分。”萧泽转着轮椅,望着谢芸慢慢说了一句话。
谢芸下意识攥紧袖中手,望着萧泽含笑的脸,她微微一笑,说:“可惜我看清了。”
也可惜是用了一生用了谢家满门抄斩,无人生还的一生才看清。
夜深了,萧家养的黑鹰越过城墙,盘旋许久,才依依不舍往北边飞去。
清明给谢芸炖了软烂的红枣银耳羹,舒宜的香味散了满院子。
“姑娘,三姑娘一直都在咳黑血。”清明简明扼要道。
谢芸撑着窗户,眼底都是散不开的急躁,清明欲言又止。
谢芸回头看她一眼,忽然问:“清明,你说黑鹰会不会被拦下?”
清明看了一眼天空,微微皱眉,说:“应该不会。”
“呵”
谢芸轻笑一声。竖起三根手指,一根根弯曲下来,就在她手握成拳时——
“呜嗯——”
一声凄厉的鹰叫声响起。
“没过半柱香,可惜了,有人见不得这乱世将起啊。”
谢芸噙着冷笑,随即拿出一块黑玉,同早上给萧泽的一模一样。
“区区一块死物”谢芸眸中尽是戾气,冷声道:“周治就算你机关算尽,估计也不会想到从我出谢家那刻,我父兄就已知晓我的暗令。”
“姑娘你这是这”清明压下心中惊讶,“既然老爷大公子那边都知晓这边情况,姑娘还在担心什么?”
谢芸回头,收敛起忧愁模样,露出之前那副人畜无害乖笑面庞,说:“一个无权无势的庶子,一个毫无家世的二房女,这条泥泞不堪的路,你们走不出来了。”
清明顿了顿,下意识问:“姑娘是三殿下和二姑娘吗?”
谢芸笑了笑,看着窗外的月色,问:“从来不知为何会生出这些有的没的念头。”
清明立马摇头,颇为严肃道,“姑娘是谢家嫡长女,天潢贵胄,才貌双全,家世显赫,钱财权势于姑娘来说,不过是点缀,姑娘这般的女娘,就是生来尊贵。”
“三殿下那般上蹿下跳,无非就是妒忌姑娘。”
“妒忌?他一个皇子妒忌我?”谢芸一脸好奇的看着清明,“来说说,让你家尊贵的姑娘听听,你口中皇子妒忌我一个臣女的。”
清明努努嘴,想了一会才说:“姑娘,三殿下虽未皇子,可一路走来,他也是万般艰辛的,虽说那些权势于姑娘只是点缀。‘”
“可于三殿下不是,那些是他穷极一生,拿命厮杀都不一定拥有的,偏偏姑娘生来就有,他能不妒忌姑娘才怪,指不定三殿下做梦都想把姑娘从云端上拉下来,踩在泥泞里!”
谢芸瞬间愣住,她从来没意识到周治对自己的厌恶,是妒忌。
“啪啪啪——”
忽然,窗外响起一串拍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