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芸捏了捏拳,说:“户部尚书素来清正廉洁,只怕有人暗度陈仓,若他真知晓军粮是陈粮,只怕在第一时间就上报陛下,可偏偏他五翻三查都没发现陈粮,而且这种事情一旦发现,可不是掉脑袋这么简单,那些小官小吏怎么敢冒着诛九族的危险放了粮!”
“再一个,军粮进入军需库,一样也要五翻三查,层层关卡,即便是瞎子来查,三次补给军粮都不可能查不出问题!”
谢芸越说心中越发气愤,南部都是如此,只怕离北那边更是严重!
“如今大周腹背受敌,南部兵败,对大周来说,就是头上利刃,南北防线岌岌可危,朝中人竟敢顶风作案,敢从军粮上下手脚,只怕是暗中勾结外敌,自己想做了乱臣贼子!”
谢芸话音一落,坐着的人腾下一站起来,脸色惶恐。
“敢拿陈粮冒出新粮,只怕六部及左右双相脱不了干系,官商勾结,拿边境几十万将士的性命当儿戏,尔等杂碎,是何居心!”
谢芸盯着周治,“我即刻奏书陛下,彻查京都,若此事无法给与圆满,无法给边境将士一个交代!”
蔺玄之抖着手擦拭着满头大汗,他日日夜夜盯着军粮,居然在眼皮子底下都能出这事!
“必须马上急报回京,这月北上补给的军粮必须严查,若是北边再出事——”
谢芸还没说完,就被周治打断。
“北边可暂放,眼下是如何补上空缺。”周治冷声道,“如今陈粮没了,长冬空缺如何补?若半月补不上,只怕整个南部将士都要饿着肚子冻着身子打仗了!”
“从湘西湘北,苏北苏南四方筹集,给当地百姓打下借条,由国库承担,三年之内免去赋税”蔺玄之颤着声说出自己想法。
“离北良将无数,一路南下,快马最多三日抵达,方可解决无帅之急!”
“四方秋收才交过一次粮,近来又被叛军搜刮一番,只怕百姓手里有余粮也不肯借,再者,四方水路不便,若筹集押运也要耗费时间。”
周治驳了蔺玄之的想法,继续说:“若把百姓仅有的余粮借走,那北部将士不够,我们又该如何筹集?北部冰原居多,游牧百姓是禁不得一点战事的。”
“北部和南部战区不同,两方作战方式也不同,北将南调自然是行不通的。”
周治今夜格外反常。
谢芸思忖片刻,说:“三殿下骁勇善战,对两处军事颇多研究,心中自然有对应之策,倒不如三殿下越过一线天,暂代元帅一职?”
周治忽地松了口气,今夜种种,他等的就是谢芸这句话。
忽然,外面一阵喧闹,有人疾步跑进来,欢喜道:“太子殿下,人来了!”
众人抬头,往门口处看去,谢芸霍然瞪大眼,不可置信。
来人脱下氅衣,拍去头上白雪,冲着周砚周治行礼,又看向谢芸。
“末将连夜疾驰,总算不负殿下重视。”
谢芸眼圈滚热,喉间酸涩,说:“长安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