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丫鬟们也都不敢问,云初微成功瞒过了宣国公府的所有人,每天以忙活陆修远那头的事为借口去赫连缙的别庄陪苏晏。
云初微一来,换药浴,给苏晏擦身子这些事就全部落到了她头上。
她只是一开始不太适应,但做上两天,也就慢慢习惯了。
找了个高凳坐在浴桶前,云初微拉过苏晏的一只手焐在自己手掌心,“九爷,不管你现在是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摸索,还是在鬼门关前踌躇徘徊,我都不准你抛下我,不准就这么走了。只要你回来,就算你半身不遂,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夫君,就算你忘了所有忘了我,你还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夫君,就好像,我永远是你的小丫头,谁也抢不走。”
努力握紧他的手,想把自己身上所有的温暖都传给他,“九爷,回来吧,这样漫无边际的孤单,我一个人快要承受不住了。”
已经数不清是多少天多少个时辰,云初微每天都会重复着这些让他回来的话,然后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满心希望他能有反应,哪怕只是眼皮轻轻动一下,那也能证明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然而她一次又一次地满怀希望,最后一次又一次地失望。
苏晏给他的回应,永远是安静。
每当那种时候,她就会急切地去探他的鼻息,确定他是否还活着。
林太医每天必定按时过来给苏晏把脉,然后根据苏晏当天的脉息进行药浴上的调整,将近十天,苏晏身上的毒素终于清除完了,不用再继续泡。
云初微亲自给他清洗过身子之后,又给他腿上的伤口敷药包扎,最后将他转移进房间。
深秋的天,已经有了初冬的凛冽,京郊更是比城里寒凉。
云初微在床榻前烧了火盆,保证室内时时保持着一定的温度。
给苏晏盖的棉被一床比一床厚,云初微托人买来了话本子,每天都会找最精彩的部分讲给苏晏听,然后实在困就趴在床沿边上眯会儿。
因为是找的借口,所以她从来不敢在外面过夜,与赫连缙换着看,赫连缙看晚上,她看白天。
——
这天,云初微依旧给床榻上没有知觉的苏晏讲故事,由于起得太早,再加上这段时间回到府上还得处理事情,过度劳累,所以故事还没讲到一半,双眼看字就有些重影了,她实在撑不住,歪靠在床沿边上睡着。
迷迷糊糊中,有什么东西在挠她耳朵痒痒。
云初微太困了,懒得睁开眼皮,索性伸手抓了抓,没抓到什么,她继续睡,过了一会儿,耳朵再次痒了。
云初微眉头一皱,睁开眼,朦胧中见到床榻上坐着一个人。
心跳猛地一顿,云初微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好半晌没能喘过气来。
“九……九爷?”他什么时候醒的?
云初微又惊又喜,马上扑过去,准备抱抱他以解这么多天来的相思之苦。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