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妙瑜张开嘴巴,小口吃下。
等她咽下去,云安曜又再喂。
如此反复了几十次,黄妙瑜终于吃饱了。
让人撤了杯盘又端来茶水漱口,等下人们都退下去,云安曜看看天色,“不早了,咱们歇息吧!”
黄妙瑜心跳更快,双手无措得不知该往哪儿放,“我看不见,小侯爷能否……”
云安曜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嗯,我会为你宽衣。”
手伸过来,指尖碰到她鲜红的嫁衣,他冷沉沉的眸子幽暗起来。
难得借着大婚在酒席上喝得酩酊大醉,却始终管不住脑子的清醒。
他大婚了,今夜过后,就得正式和心里那个人说再见。
大红嫁衣层层褪下,眼前,是一片细瓷般的白,他带着迷醉的眼,在重重叠影中把她的脸看成了另外一个人。
寒风簌簌冷凝夜,温香软玉芙蓉床,为一人守身二十年的他终于在今夜,亲手撕裂了那道防线,容纳了另外一个女人。
过往如何,全都掩埋在那天他去找她的那场大雪里。
情有多深,缘有多薄,至此,永别。
——
因是云老太太一时妒劲儿上来换得的婚姻,所以算不得怨婚,黄妙瑜在东阳侯府的待遇还算不错,考虑到她双目失明,范氏便免了她大婚第二日敬茶以及后面的晨昏定省等诸多礼数。
虽是如此,到底是外来媳妇,比不得自家亲生的。
故而,范氏待黄妙瑜仅限于表面上的客气温和,一对比云初微,黄妙瑜那绝对是标准的儿媳待遇。
二月十一,黄妙瑜回门。
云安曜去给岳母刘氏和黄老太太请了安就去前院见黄首辅。
大婚之前,云安曜与这位朝廷栋梁接触不多,大婚后,这算是头一回见。
“给祖父请安。”
进了书房,云安曜规矩行礼。
黄首辅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对他招招手,“快过来坐。”
语气随意得像是在对待他嫡亲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