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公主是怎么想的呢?”聂嬷嬷试探了一句。
“我…”赫连双哑了声音,“我也不知道。”
“考虑了半年的时间,公主还是一点想法也没有吗?”聂嬷嬷又问。
其实她并不想逼迫这个小女孩,可是皇后娘娘那边好几回让人暗中来问她公主和驸马的日常生活状况,她不敢对皇后娘娘阳奉阴违,却又不愿出卖小公主,左右为难。
赫连双想了想,“想法,应该是有的。我打算,慢慢接受驸马。”
聂嬷嬷大喜过望,“公主此言,可否为真?”
“当然是真的。”赫连双道:“嬷嬷不也说了么,这里是我今后永远的家,那么我想,就算我不接受驸马,我还是得在这里待下去,而且一待就是一辈子。那么别扭着,终究不是法子,早晚得被父皇母后知道,我不想他们在烦忧朝政之余,还得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来,这不是乖女儿该做的事。”
小公主总算长大了。
聂嬷嬷很欣慰,“公主想要如何做,就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吧,老奴只是个奴婢,断没有伸手阻止公主的道理,老奴能做的,就是祝福公主。”
赫连双点点头,“嬷嬷,明天我们去东阳侯府吧,好久没去看妙瑜了呢,也不晓得她最近如何了。”
——
翌日一早,东阳侯府。
盛夏天儿亮的早,空气也新鲜,黄妙瑜让翠芙扶了她去花园里坐。
云安曜走了这么久,倒是写了几封信回来,每一封信都认真嘱咐她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自己照顾不了,那就别吝啬丫鬟们,只管让她们来。
每次北疆来信的时候,黄妙瑜听翠芙念完就拿过来紧紧攥在掌心里,似乎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去感受一下他粗粝的大掌留在信封上的余温。
像往常一样,翠芙又给黄妙瑜念了一封信,她依旧接过来,攥住信封一角,放在靠近心脏的位置,然后深深地呼吸几下。
唯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他还在自己身边。
主仆俩的对面,有一丛细竹林,挡住了两人的身影,当然,也挡住了竹林那边的几个洒扫丫鬟。
但她们说话的声音还是传了过来。
“今天早上我们几个去打扫小侯爷的房间,竟然从床底下找出半坛子酒来。”
“小侯爷常在自个屋里喝酒,这不是很正常么?只不过,隔了半年你们才发现,太太都没责怪?”
“太太当时也在,看到那半坛子酒,脸色就有些不大好看,但没多说什么,只让我们处理了就是。表面看似没什么,其实那半坛子酒大有来头哩。”
小丫鬟们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八卦凑热闹,眼下一听,纷纷放下手中活计聚拢来,“快说说,那酒什么来头?”
之前故弄玄虚的丫鬟挑眉,“你们可还记得去年小侯爷一共喝醉了两次,第一次是因为被逐出族谱的那位姑娘,喝得倒是不怎么严重,太太去劝了劝就没什么事儿了。
这第二次,小侯爷为谁喝的酒,说出来你们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