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白看着苏晏的暗卫们离开的身影,低低笑了一声,昏暗中,冷白面容更添森然鬼气,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金鸥冷不丁打了个寒噤,实在摸不透主子到底在想什么,七个顶级护卫都死了,竟也能笑得出来么?
“本座没说错,南凉果然卧虎藏龙。”易白转过身,宽袖一拂,踩着初秋碎月回了客栈。
——
东城镜花水居。
陆修远还没睡,将轮椅转到窗前,用手轻轻推开窗棂,抬目看向天上的月亮。
“少爷,宣国公不知何故竟派出大批暗卫刺杀易国师。”宛童立在他身后,躬身禀报。
“易白死了吗?”陆修远问。
“易国师找了替身。”宛童道:“马车内的人不是他,所以,他本人应该毫发无损。”
陆修远长睫微垂,“可知易白的行踪?”
“暂时不知。”宛童摇头。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陆修远摆摆手。
宛童很快推门出去,屋内又陷入了沉寂,仿佛从没有人来过一般。
一炷香的时辰后,外面传来敲门声。
陆修远头也不回,淡淡一声,“进。”
外面的人推门进来,修长高大的身影被烛光拉长,在地上留下一片阴影。
“易国师,忘了陆某曾经说过什么吗?”陆修远依旧没回头,面色沉静,看向窗外萧索的秋夜,“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便倾陆家滔天财力灭你北燕一个丞相府。”
易白唇角噙笑,丝毫没被他威胁到,“本座很好奇,北燕那么多世家大族,陆少爷为何偏偏对丞相府有着如此深的恨意?”
夜色下,陆修远纤长的睫毛有些颤,片刻后恢复如常,“易国师此言差矣,陆某在乎的,只有那个人,谁敢动她,我就灭谁,你要不信,便试试看。”
易白自己拖了个圈椅挨着陆修远坐下来,眉梢轻挑,“前几日青鸾夫人要通过募兵的方式去南境,那本该是本座下手的最好时机,用她来威胁宣国公再适合不过,只可惜陆少爷你从中作梗,给本座下了一剂猛药,说只要我放她安全到达南境,你就告诉本座一个关于我自身的秘密,如今,可以说了吧?”
陆修远偏头看着他,微微一笑,“只要你有足够的承受能力,我可以说。”
易白呼吸一窒,万年不变的森白脸上难得的添了几分害怕。
他犹豫一瞬,猛地偏开头,视乎不敢再与陆修远对视。
又似乎,是害怕真的从陆修远嘴里听到那个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