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守仁伯府,骆舒玄第一时间去把自己的宝贝短剑取出来在姜凡儿跟前亮相,“怎么样,凡儿表妹可还中意?”
姜凡儿的目光落在闪着寒光的薄削剑刃上,原材料用的玄铁,的确是把难得的好剑,她眼皮动了动,从他手里接过,只给二字评价,“勉强。”
骆舒玄当即跳脚,“什么!这可是皇帝姑父御赐给我的,你竟然说勉强?要知道,整个南凉就这么一把,咱们俩的事儿撇在一边不说,你就单论这柄短剑本身的质地,那能是一般的剑比得了的吗?”
“我是仵作,整天与死人打交道的。”姜凡儿瞅了眼前暴跳如雷的骆舒玄,“对我来说,适用的才是好的,不适用的,便只能当摆设,就算此物乃圣上御赐,也是一样的道理。”
骆舒玄一呛,脸色憋得难看,却是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姜凡儿的父亲乃广平知府,姜凡儿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扮男装跟着府衙里的捕快们出去办案,时间一久便学会了验尸,技艺学得比广平府衙门里的仵作还精,虽然不曾正式授予她“仵作”的称号,但每次要有辩不出来的尸体,都喜欢去请她,这一来二去,姜凡儿就成了广平府唯一的女仵作。
这也就是骆舒玄十岁那年,姜凡儿来守仁伯府玩的时候被骆舒玄用激将法弄进军营又当众暴露她女儿身时她会从容不迫并且事后敢抓老鼠放他床上的原因。
常年见惯了死人的人,又何惧区区几只老鼠?若换了旁的女子,小小年纪看见老鼠早就吓得花容失色了,哪里还敢去抓?
所以说,骆舒玄怕她不是没有原因的,小姑娘家家,整天不想着绣花逛街,却喜欢和死人打交道?毛病!
骆雨珊看了一眼姜凡儿,见她双目专注在短剑上,笑问:“我见姜姐姐甚是喜欢这短剑,既然是我二哥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姜凡儿嘴角扯了扯,笑容带着几分嘲弄。
一片心意?若非骆舒玄弄丢了自己的血琥珀,他会如此好心把他宝贝了这么多年的玄铁短剑拿出来送给她?
骆舒玄一个劲给姜凡儿挤眼睛,希望她别把他弄坏血琥珀这事儿说出来,否则要让他爹知道,他指定要挨一顿毒打。
姜凡儿淡淡睨他一眼,转目看向骆雨珊,点点头,“嗯,我收下了。”
骆雨珊高兴起来,“我就知道,姜姐姐和二哥能成为好朋友的,毕竟是从小就认识的人,没必要每次见面都弄得跟上战场似的,姜姐姐,你说对吧?”
姜凡儿腹诽,难道是她想吵的么?哪一次不是骆舒玄惹她生气?
在广平府历练这么多年,姜凡儿自认为遇人遇事都足够冷静,奈何一到骆舒玄跟前就屡屡破功,这厮每次不闹出点动静来让她气个半死似乎觉得不过瘾。
懒得再瞅骆舒玄,姜凡儿歪向一边,极不情愿地道:“若是骆二公子往后能‘手下留情’,那么,我很乐意宽容些。”否则,像今天弄坏她生辰礼这样的事再来几次,她不保证自己会否用解剖尸体的刀直接活剖了骆舒玄。
骆雨珊又看向骆舒玄。
骆舒玄道:“彼此彼此,凡儿表妹若是能‘手下留情’,我愿意每天给你烧三炷香。”
姜凡儿脸一黑,“我还没死呢!”
骆舒玄抬手止住,“我不跟你吵。”怕骆雨珊追问事情的经过,他索性就不吭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姜凡儿手里的短剑,仿佛在说:蟹粉酥给你买了,短剑我也送给你了,之前的帐,一笔勾销。
姜凡儿轻轻哼了一声,向骆雨珊道了声别就朝着外面走去,一刻也不愿多留,直接回了姜景明的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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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缙在中秋遇刺那件事,并未达到震惊百官的境界,毕竟赫连缙这种说话吊儿郎当做事还不着边际的人,在外树敌乃是在所难免的事,盼着他死的人都能排到城门外去了,故而一个个见怪不怪,只是嘴上说着几句关心的话,心里却暗恨那凶手怎么不再下手重一点,直接一剑要了这祸害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