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等瞧清楚进来的人的确是易白之后才恍然并非幻听也并非幻觉,国师的确是让人备了礼物亲自给靖安王贺寿来了。
“哈哈哈——”
在宾客们屏息凝神安静到落针可闻的一片僵硬气氛里,靖安王爽朗地笑了两声,“稀客,稀客啊,国师能来,本王这方寸之地蓬荜生辉。”
易白面上情绪淡淡,只象征性地勾了勾唇,“王爷生辰,恰巧本座刚从南凉回来,带了些那边的特产,望你笑纳。”
“国师有心了,难得去南凉一趟,竟然还想着给本王带礼物。”话完,横了一旁杵着不动的内侍太监一眼,“还不快去给国师看座。”
内侍太监马上下去安排。
易白落了座,随行而来的易舟便坐在他旁边,瞧了靖安王一眼,对着易白嘀咕,“哥,我怎么感觉靖安王这老狐狸看咱们哥俩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啊,咱可是诚心诚意来贺寿的,莫非他以为我们来搅局的?”
易白道:“难为王爷想得如此周全。”他今日就是来搅局的。
易舟一呛,“哥你啥意思?”
易白没再多言,修长如玉骨的手轻轻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余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上头兴味正浓的靖安王。
“本座近日偶感风寒,不宜饮酒,今日这第一杯,就让本座的婢女代本座向王爷贺寿。”
易白才说完,云静姝就上前两步,拿起一个没人用过的酒杯,自己斟满酒,走到正中,抬起头来看着上头的人,“奴婢代国师大人献上祝词,愿王爷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靖安王循着声音往下一看,瞧清楚了云静姝的相貌,顿时所有的表情都僵在脸上,一双眼睛里翻涌起层层黑色风暴,提起酒壶正准备倒酒的那只手背上青筋突兀,所有的反应都在昭示着他的震惊,以及那隐隐往外流露的愤怒。
云静姝能明显感觉到靖安王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如有实质,锋利似刀。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在一瞬间成了笼子里的猎物,供猎人赏玩以后便会迎来死期。
易白一直关注着靖安王的反应,靖安王脸上的任何一丝变化,甚至是双眸中翻涌的情绪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唇角微微一勾,易白似乎笑了一下。
易舟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看向易白,“哥,那老狐狸的表情不对啊,他怎么了?难道是酒里有毒?可他这还没喝呢!”
易白对易舟这一说话就好似连珠炮的习惯颇为无奈,轻嗤一声,“闭嘴!”
易舟果然没再吭声。
他和易白虽然是同父异母,但他从小就崇敬天赋绝顶的兄长,所以每次易丞相去青云观看易白的时候,易舟都会趁机跟着去。
很多时候易丞相说的话,易舟都会置若罔闻,但易白说的,就算是谎话他也能听得津津有味,易白让他做点什么,他绝对干劲十足,跑得比谁都快。
云静姝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许久,举着酒杯的手都有些酸了,但靖安王似乎还是没有要发话的意思,她觉得非常尴尬。
靖安王旁边候着的内侍太监低声提醒,“王爷,这丫鬟已经站了好久了。”
靖安王慢慢从拉回思绪,视线却是一刻也不曾从云静姝脸上移开过,迅速给自己斟了酒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再看下来时,先前的异样情绪全数归为虚无,换上了之前乐呵呵的模样,只是眼底多了一抹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