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柒柒虽然不知道诏狱与普通监牢有什么区别,但见守在外面的都是魁梧挺拔冷面肃杀的锦衣卫,心脏缩了缩,不敢东张西望,手中提着食盒,假装成云安曜的婢女,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刚一走下台阶,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便扑面而来。
云安曜皱了皱鼻子,阔步往前走。
方柒柒常年与伤患打交道,早就习惯了,倒是不怕监牢里的潮湿霉味,走得从容。
黄妙瑜关在最后一间的重犯房。
历经三日的酷刑折磨,她早已蹦跶不起来了,奄奄一息地倒在麦秆上。
云安曜站在监牢前,透过木柱之间的缝隙看她,嘴角溢出一抹嘲讽。
“没想到,才半年不见,你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听到声音,黄妙瑜猛地坐起身来。
“小侯爷?”声音满含激动与委屈。
“你还知道我是谁?”云安曜冷漠的声音藏着愤怒。
黄妙瑜苦笑两声,她瞎了一年,没想到竟会在最后的生死关头看得见。
而入眼的这一幕,何其刺眼,他的身后,跟着另外一个女人。
没有回答云安曜的问题,黄妙瑜问,“她是谁?”
云安曜显然也对黄妙瑜突然能看见这件事感到震惊,但也不过是转瞬,就恢复了之前的疏冷态度。
被点了名,方柒柒有些慌乱,上前两步,“小侯夫人,我叫方柒柒,是……”
“是我未婚妻。”
话还没说完,就被云安曜直接打断。
若非早就知道这个人生得一副铁石心肠,方柒柒险些以为他说的都是真的。
因为那态度实在是太霸道太认真了。
“你说什么!”黄妙瑜本就狰狞的脸颜色全变,她马上挣扎着爬起来,身上束缚了手脚的铁链被她扯得哗啦啦响,枯槁的双手死死抓住木柱,瞪大了双眼,嗓子里发出嘶吼的声音,“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云安曜就那么负手而立,表情纹丝不动,“当初娶你,不过是看你可怜,让你后半生有个归宿而已,没想到你会一作再作,嫌折腾得不够,之前那些不听话偷偷落泪让双眼情况严重的事我都不与你计较了,但这次你推倒公主害她险些流产的事,没有人会宽恕你,就算是我,也恨不得你早些下地狱。”
黄妙瑜惨笑两声,“流产?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推倒她么?你又知道,我这一年来,心智被折磨成了什么样子吗?云安曜,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若不是在乎他,她会因为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变得无比敏感么?
“我当然知道。”云安曜冷眼看着她,“你的所作所为,终将会得到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