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她在灵堂里吓得大喊大叫。
手臂“受了伤”裹成粽子的赫连钰在仆人的搀扶下走了过来,脸色很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扑通跪在地上,“母妃,是儿臣无能,儿臣没能保护好四妹,请母妃降罪。”
萧皇贵妃原想狠狠斥责他几句的,奈何一看到他裹着层层白布的手臂,白布上还渗出不少血迹,可见伤得不轻,心忽然就软了下来,再怎么说,他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单枪匹马出去找人不说,还为珠儿受了如此重的伤,若是再责怪他,便显得铁石心肝了。
“钰儿,你起来吧!”萧皇贵妃抹了把泪,这回连看都不敢再看赫连珠的遗容了,那副血肉模糊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做噩梦。象征性地往棺木前插了三炷香,少了些纸钱就算完事儿。
赫连钰看着萧皇贵妃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母妃,四妹的面皮被大理寺找到了,儿臣一会儿就请入殓师来帮她缝上去。”
之所以不在萧皇贵妃来之前就让人把脸缝上,是想让萧皇贵妃亲眼看一看这震撼到冲击心灵的一幕,也要她永远记住她女儿这毛骨悚然的死相。
有了这层深刻印象,往后萧皇贵妃在怀缅赫连珠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能想到这副画面,想到这张能让人做噩梦的脸,长此以往,她还很可能自己把自己吓出病来,要想平安无事,除非把赫连珠这个女儿彻底从心里驱逐出去。
要说把握人心,赫连钰其实也挺在行,起码,他就把萧皇贵妃的心思摸了个透。
哪怕躺在棺木里的那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面对着那样一张脸,萧皇贵妃还是产生了莫大的恐惧,象征性地抹了几滴眼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离开了,不知情的人若是见了她那副模样,指定以为是伤心过度,可实际上,她是被吓成那样的。
——
国公府。
赫连缙急吼吼地冲进苏晏的院子,脸色难看至极。
“赫连珠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苏晏漫不经心地抬起头,“王爷是来质问我的?”
“你回答我!”赫连缙十指攥紧,能把局布置得如此天衣无缝又能在事后抹去一切痕迹还故意出他们想要给官府看到的“线索”,这个人只能是苏晏。
“晋王想要什么样的答案?”苏晏不答反问。
赫连缙双手撑着书案,冷冽的面容逼近他,“本王就想知道,赫连珠的死到底有没有你的手笔?”
“有。”
呼吸凝滞了一下,赫连缙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话,“你为什么要帮赫连钰?”
他自认为与苏晏有过硬的交情,可苏晏都不肯帮他做任何一件事,然而这次,苏晏竟然帮着赫连钰翻身?
虽然心中清楚赫连钰就算再怎么翻身,他最后也会被自己狠狠碾压,但只要一想到赫连钰能获得萧皇贵妃的大力支持是苏晏的手笔,赫连缙心中就很不是滋味,那种感觉,就好像被最信任的人给背叛了。
“我从来不站派系,你知道的。”苏晏神情淡然,“处理赫连珠,也不过是因为她触到了我的逆鳞,我名声坏了倒没什么,关键是她惹得我夫人不高兴了,所以我要让她不痛快。赫连钰会想到杀了赫连珠来翻身,这是他自己的智慧,与我无关,王爷无需动此大怒,毕竟如今的我,手里没有任何实权,就算帮你,我也什么都做不了。”
赫连缙心底冒出寒意来。
对于苏晏这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人来说,手上有实权与没实权还有什么分别?他要是想对付一个人,还能因为手上没实权就轻易放过对方?想要如何处置,还不是他随意动动脑子的事。
“开个条件,怎样你才肯帮我?”赫连缙想了又想,还是不能放弃苏晏这样一个能以一敌十的强大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