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白勾唇,“若无本座,王爷哪能这么快就找回失散多年的女儿?”
靖安王脸一僵,“你想挟恩图报?”
“倒也谈不上,只是想找王爷了解一些事情而已。”
靖安王歪了歪嘴角,易白嘴里出来的“事情”,能是简单“事情”么?
不过难得他把姿态放得这样低,自己若是再咄咄逼人,未免显得太过狭隘。
易白见他没吱声,“王爷能否说说,当年为何与家父反目成仇?”
一听是问这事儿,靖安王神经绷紧,看那样子,是不愿说。
果然有问题。
易白反倒不急躁了,就那么安静地坐着,似乎不等靖安王开口他是不打算离开了。
靖安王看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每一眼都带着深长的意味。
易白如同没事儿的人一般,任由靖安王打量,他是个很少受外界干扰的人,只要不上心,你就算把目光变成刀子往他身上剜他都不会动摇分毫。
“易卓明那个老匹夫没告诉你?”终于打量完,也确定自己的“王爷威严”威胁不到易白,靖安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易白投给他一个“你觉得呢”的眼神,要是告诉他,他还能大老远跑来靖安王府问?
靖安王脸色很不好看,“当年若不是他蓄意勾引,本王的王妃何至于……”后面的话,因为胸口蓄积的怒意而再也说不下去,他的王妃,与他同床异梦,白天做他的妻子,夜晚想的却是易卓明。
整个皇都的人都知道,靖安王爱惨了他的王妃,愿意把这世上最好的都给她,可没人清楚,她深情款款看着他的时候,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是他年少时的至交。
更甚至,楚相宜还私下约见过易卓明,以至于等楚相宜告诉他她怀孕的时候,他的反应不是欣喜,而是嫉妒和愤怒,芥蒂与日俱增,终于在某夜听她梦中喊到易卓明的名字,他由隐忍多时的乖兽变成杀红了眼的雄狮,亲手将她掐死在梦中,至于她肚子里的孽种……他承认,看到云静姝出生在棺材里的那一瞬,自己动了恻隐之心,再怎么说,棺材里躺着的也是自己心爱的女人,自己杀了她固然一时痛快,可想到今后在不能见到她,心里还是难受的,所以让人把云静姝抱了出来送得越远越好。
话听了半截,易白已经想明白怎么回事了,敢情靖安王妃楚相宜与他爹易卓明还有过一段?且看靖安王的暴怒反应,想来恨他爹入骨,难怪云静姝才出生就被送到南凉那么远的地方,原来并非因为靖安王避讳她是棺材子,而是靖安王以为云静姝是楚相宜和易卓明的孩子。
“不对!”易白蹙蹙眉,“我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易卓明就算心理再阴暗,表面上也会装成君子,尤其是在人前,更喜欢标榜自己,靖安王既然是他的好友,他不可能做出夺人妻这样令人发指的事情来,况且,易卓明对邰芷云分明是有感情的,他犯不着私下偷人。
要么,这里面有什么误会,要么,就是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靖安王冷笑一声,“你是那老不修的儿子,你当然为他说话了。”
易白也知自己提及这件事引起了靖安王掩埋多年的火,这时候要想用言语解释什么都是苍白,从怀中取出两枚一模一样的玉坠来,“王爷可认得此物?”
靖安王定睛一看,愣了愣,“这…这不是她的东西吗?”
“她?”
“本王已故的王妃。”每次提起那个人的名字,他都心如刀割,总会痛上那么一段时日伤口才能慢慢愈合,“你怎么会有这个?”他当年亲手把这东西戴在了云静姝的脖子上,只是她回来以后就不见了,原想着云静姝在南凉生活了这么多年,把那东西弄丢了也没什么,免得再拿回来勾起他的回忆,谁曾想,竟然落到了易白的手中。
“王爷确定这其中一枚是先王妃的遗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