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今儿怎么看起来气色不大好?”朱太后斜靠在大引枕上,案头狻猊香炉里燃着凝神静气的香薰。
出于心虚,叶筠再不敢像之前那样俏皮,规规矩矩给太后见礼,“母后,儿臣有事相求。”
朱太后坐正身子,端过桌上的茶盏呷了一口,“什么事,你说吧!”
“儿臣…想和亲去南凉。”
“噗——”朱太后一口茶喷出来,将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声音拔高,“你说什么!”
“儿臣想和亲去南凉。”叶筠低着头,又重复了一遍。
“栖霞,你脑子糊涂了不成?咱们一与南凉无战事,二来,若要论国力,咱们也不比南凉差到哪儿去,你为什么想到要去和亲,嗯?给哀家一个理由。”
“儿臣只是单纯的喜欢南凉。”
朱太后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打量了半晌,慢慢站起身来走到她旁边,“栖霞,你告诉哀家,是否在南凉遇到自己心仪的人了?”
“是。”事到如今,叶筠还能怎么说,她的确是在南凉遇到自己幻象中的驸马了,可是在她还没来得及出手的时候,却先一步被个畜生给玷污并威胁她嫁给他。
“谁?”按理说,幺女这样眼高于顶的人终于能挑到理想中的驸马,朱太后是该高兴的,可是她总觉得自家女儿这神情不对,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就是看起来怪怪的。
“南凉,贤王赫连钰。”
朱太后眉头皱紧,“他?”
听倒是听说过永隆帝所有的皇子中,这位最优秀,可如今稳坐东宫的不是太子赫连缙么?别看表面已经形成定局,朱太后这样久居深宫的人却清楚得很,南凉这场夺嫡之争远远没有结束,栖霞选择在这时候嫁过去,少不得要参与进去,到时候对她能有什么好处?成则母仪天下,败则尸骨无存,赌注太大。
“是。”叶筠抬起头来,“儿臣心意已决,还望母后成全。”
“哀家要是不同意呢?”
“那儿臣只要去找皇兄定夺了。”
“栖霞!”太后厉声喝住起身准备退出去的叶筠,招手,“你过来。”
叶筠听话走过去。
“告诉母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去了南凉一趟回来,整个人的精神不在状态不说,今天还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来,好端端的,想起来要去和亲?南凉那位贤王生得什么模样,又是个怎样的品性,母后没见过,不过母后觉得他不可能是你理想中的夫君,你当真想好了吗?”
“是,儿臣想得很透彻。”叶筠郑重颔首。
毕竟是幺女终身大事呢,朱太后怎么可能轻易同意她去和亲,更何况和亲能是小事?不但要皇帝同意,还得与前朝大臣探讨。
不过朱太后觉得,这事儿八成是行不通的,在这样和平无战事的时节主动要求去和亲,就等同于直接在南凉跟前低头,换了谁谁乐意?
“你先回去,这件事容哀家与你皇兄商榷商榷。”朱太后唯有先对小女儿用缓兵之计再行想对策。
叶筠心头烦乱,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