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进了书房,云静姝规矩行了个礼。
“静姝,快过来。”靖安王对她招招手。
云静姝走过去坐下,“父王匆忙让人把儿臣叫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靖安王看了小乞丐一眼,转而对着云静姝道:“初一是你救命恩人,对吧?”
“……嗯。”云静姝犹豫着点头,因为实在闹不明白靖安王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本王呢,有这么个打算,你给参谋参谋。”
“父王请说。”
“你娘去得早,只留下你一个女儿,后院那些姬妾又都是不争气的,这么多年都没能给我生个儿子,我觉着,初一这孩子与你颇有缘分,我瞧着也中意,那不如,跟着择个日子,我将他收为义子,以后就做你的弟弟,如何?”
听到这里,云静姝不由朝着小乞丐看去,他也正好抬起头来,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一处,她从他眼里看到了挣扎,但也仅是短短一瞬,他很快就挪开目光没再看她,云静姝端着茶的手握紧,不知为什么眼睛有些酸涩,牵了牵唇角,“父王觉着好,那就好吧,我没异议。”
小乞丐一句话没说,低头望着地毯上精巧的花纹。
“初一,你可愿做本王的义子?”靖安王问。
小乞丐站起来,倒了杯茶端着,走到靖安王跟前跪下,“义父,请喝茶。”
靖安王乐呵呵地接过,喝了一口,“好!待本王让人择个日子,把消息传出去,再摆上几桌,这事儿就算成了。”
看着靖安王爽朗大笑,小乞丐也跟着笑,时不时拿眼睛去瞧云静姝,对方一直低着头,看不清楚什么表情。
靖安王对收义子这件事很上心,跟着就让人瞧了日子,摆宴的场面虽然没有云静姝归来那天的隆重,但皇族里面该知道的那几位都知道了——靖安王收了个义子,这义子还是他女儿的救命恩人,纵然外姓人不可能继承他的王爵,但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没准儿靖安王一直没能有子嗣,到最后真让义子来继承,亲王不可能,郡王却是有希望的。
不过,摆宴的这天云静姝没来,靖安王一问,教养嬷嬷说她不舒服,靖安王又多问了几句,让人进宫请太医去瞧,之后就没再提及。
而小乞丐在宴席上喝了不少酒,其实他从来没喝过酒,但这天莫名地想一醉方休,所以面对那些人的敬酒,他照单全收,结果喝得酩酊大醉,吐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睡了整整一天才勉强恢复几分精神。
靖安王当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只是去看他的时候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儿,吐过这一回,以后酒量就出来了。”
小乞丐笑笑,什么也没说。
——
终于到了送妆这一天。
天才擦亮,余侧妃就招呼着力气大的家仆把那三百多抬嫁妆全都抬出去外院装车。
不看还好,一看到,余侧妃的心就疼得直抽抽,那些箱笼,全都是满打满的装,里头的东西一直顶到盖儿,就没有哪一只箱子是余出点空间来的,这若是按照寻常人家的装法拆开来,何止三百抬,关键这抬数多还只是其一,箱笼里面的东西,可都是宝贝,价值连城的不在少数。王爷对这个捡回来的女儿,可真是够大方的!
“你在这儿嘀咕什么呢?”靖安王过来的时候,听到余侧妃一个人在那叽叽咕咕,忍不住皱眉。
“王…王爷?”余侧妃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转过来,僵硬地笑着,“妾在盘算他们可曾漏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