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话,我想明天就走。”易白道,多浪费一天的时间,他死的几率就大一点,时间紧迫,可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行,你说明天那就明天。”
陆修远想都不想就答应,这让易白有些讶异,“你都不问问我为何这么急?”
陆修远淡笑,“既然早晚都要去,那么明天走与一年后走又有什么分别?”
易白默然,似乎是这么个理。
——
当天晚上,陆家设宴款待了易白这位“贵客”,好在除了那么几个关键人物,其他人都不知道他是谁,否则这么暴露容貌是很危险的。
之后,陆修远又去了书房把柜上的事务与陆嘉平彻底交接了一下。
末了,陆嘉平嘱咐他,“远儿,要记得回家。”
这话说得,直接让陆修远酸了鼻尖,“舅舅放心,我还会回来的,毕竟,陆府才是我的家。”
“嗯,去准备准备,明早天一亮,我亲自送你们出城。”
陆嘉平果然说到做到,五更天不到就起身。
陆修远则是一夜未眠,或者说,他其实有点小兴奋,一想到自己终于能靠着双腿去北燕那么远的地方,他一个晚上就不断地幻想着北燕的这样那样,总而言之,对那些东西充满了未知的好奇。
而睡得最好的,当属易白,他这个人心态很沉稳,虽然在金鸥看来,自家主子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但在易白身上,你完全看不到一个将死之人对于生活的绝望以及对于命运不公的怨愤,该吃吃,该睡睡,他向来这样。
“闷着头做什么?拿东西。”一切准备就绪,易白率先走了出去。
金鸥急急回过神,马山把昨夜就收拾好的包袱扛在肩上跟了上去。
陆修远早就在外面等了。
易白见到他双眼有些乌青,颇为意外,“怎么,昨夜兴奋得睡不着?”
陆修远没承认,“大抵是双腿刚痊愈的缘故,还不太适应。”
易白没多言,来送行的陆嘉平用复杂的目光看着他,他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触,招呼都不打直接上了马车,易白不会骑马,或者说,从小到大他都没机会骑马,虽然那些年他身上的毒还没发作,但下属们都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所以每次他提及的时候,基本都是被全票否决了的。
陆修远更不会骑马,这俩兄弟便只能坐马车。
不过看在易白有严重洁癖的份上,陆修远直接让人备了两辆马车,等易白上了前头一辆,他才和陆嘉平辞行,“爹就不必送了吧,又不是小孩子了,能找到路,再说如今天色尚早,您再回去补个回笼觉,否则一会儿没精神去柜上。”
“说好了送你们出城的。”从小到大,陆修远都是个乖孩子,每天出去的时间再长,到了晚上也一定会回来,除了双腿不良于行,他身上就没有过其他不良记录,而陆嘉平作为“养父”,早就习惯了每天都能看到这个乖顺听话的儿子,如今儿子要走,陆嘉平心头是不好受的,在陆修远没看到的角度,眼窝早就湿热了,“走吧,一会儿该误时辰了。”
陆修远点点头,转身上马车,吩咐宛童启程。
到了北城门外,便是真正分别的时刻,陆嘉平忍不住叹气,“远儿,你只带了这个小童,会不会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