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一听就是谄媚讨好,没多少真实成分在里头,若是换了从前,宣宗帝一准儿爱听,可今天不同,有了太后夺权在先,他束手无策在后,如今再来听这些奉承讨好的话,他便觉得讽刺。
于是,说让他去问秦贵妃的那几位全都相安无事,反倒是说了一堆好听的话这几位,一人吃了个响亮而清脆的大嘴巴子,全都被打懵了,完全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宣宗帝最后去了秦贵妃处。
秦贵妃的宫女正在给她指甲上涂蔻丹,听到皇上驾到的消息,秦贵妃屏退左右,拢了拢轻薄的裙衫,袅袅娜娜地走到殿门口跪地迎接。
“爱妃不必多礼。”再烦躁的心绪,在听到秦贵妃那动人的声音后都能消失无踪。
顺势搂着她的腰,宣宗帝就这么把她带到了里间的榻上。
秦贵妃咯咯笑,“皇上,大白天呢,您莫不是又想让太后抓个现行?”
提起太后,宣宗帝所有的兴致都没了,脸色黑得彻底。
秦贵妃愣了一愣,“皇上这是怎么了?”
宣宗帝手肘支着半边脸颊,侧躺着看跪坐在榻上得她,“内阁的所有奏折都去了寿安宫,而太后她也在今天早上开始垂帘听政了,甚至还把邰家刚入内阁的一位爷盼了斩监侯,爱妃,你说说,朕就这么被架空了权力,是不是很没用?”
秦贵妃轻轻吹了吹指甲上还未全干的蔻丹,听似漫不经心地道:“皇上被抢大权了吗?”
“嗯。”
宣宗帝其实有些紧张,怎么说眼前这位也是他最中意的人。一直以来,他只知道自己很在乎她,可要真论及在乎她什么,他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她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魔力能让他疯狂的迷恋,而一旦迷恋上就再也舍不得放开,像上了瘾似的。
所以在今日之前,宣宗帝都没真正静下心来想过秦贵妃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似乎对她的品性之类全然不在乎。
可现在,他在意她的看法,更害怕她也是“无脑宫妃”中的一员,只会说些好听的来麻痹他,之前说好话的全都被他赏了大嘴巴子,他不知道如果那些话也出自秦贵妃之口,自己是否下得去那个手。
“怕什么,抢回来就是。”
宣宗帝猛地瞪大眼,“你说什么?”这么狂妄的言辞,可还没有谁敢这么说,然而宣宗帝却满脸的狂喜和兴奋,因为他至少从这一件事就证明了秦贵妃并不是没有脑子的人,相反的,她还很有“野心”,胆子也大,敢当着皇帝的面说这种话。
将秦贵妃纳入怀里,宣宗帝声音轻柔了许多,抚着她发丝,“爱妃倒是说说,怎么个抢法?”
秦贵妃不答反问:“皇上不怕文武百官弹劾妾身干政么?”
“此事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无旁人晓得。”宣宗帝咬了咬她的耳垂。
秦贵妃道:“自古就没有女人当政的道理,皇上若是拿出先祖传承的宗法制度来说话,太后她必然是无从反驳的。”
这一点,宣宗帝当然知道,只不过,“朝臣一夜之间一边倒,全都倾向太后去了,只怕朕如今搬出宗法制度来也没办法让他们动摇半分。”
秦贵妃依旧是轻轻地吹着指甲上的蔻丹,那双精细养护的手又白又嫩,好看得紧,宣宗帝嗅了嗅,笑赞,“爱妃身上好香。”
“香吗?”秦贵妃弯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