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家?陆幼萱心里冷笑了一下,先不说一个侧妃,能得回娘家省亲就是天大的殊荣,而大归,那就是在打皇族的脸,就算没有皇后怪罪她,以为太后就能置之不理吗?
更何况,她又不是没脑子的人,如何听不出赫连钰又给自己设了一个陷阱,听似为她好,实则试探陆家的态度,至于赫连钰即将做的事情,陆幼萱不敢往自己猜测的那方面去想,就怕自己会把自己吓到。
“俗话说,夫妻本一体,妾身虽然不是王爷的正妻,却早已把王爷当成了妾身的天,自然是王爷走到哪儿,妾身便跟到哪儿,不过王爷年纪轻轻就说这丧气话未免太过悲观,毕竟天无绝人之路,王爷如此优秀的皇子,妾身不信你会败。”
赫连钰眼眸动了动,“萱萱真是这么认为的?”
“嗯,在妾身眼里,王爷一直很优秀,不管是为臣之道还是为子之道,亦或是为夫之道。”
这句话,可真真把赫连钰给说愣了,长这么大,为了谄媚讨好而对他说好话的人不计其数,却从来没有人夸过他是个好臣子,好儿子,甚至是好夫君。
尤其是赫连钰每次去找叶筠的时候,对方那又恨又害怕的眼神让他一度觉得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可他在魔鬼的路上一去不复返,这是回不了头的。
那么,他何时成了好臣子好儿子好夫君了呢?
“萱萱,你为何会觉得我是个好夫君?”面对着这个可心人儿,称呼都不觉从“本王”变为“我”。
陆幼萱笑笑,“外人如何看,妾身不知,但妾身知道,能在那种事上顾及对方,尽量给对方最温柔的体验,那就是个好男人,好夫君。”
陆幼萱很清楚,常见那些讨好的话,一旦说出来必定惹得赫连钰反感,所以另辟蹊径,找些他没听过的来说。
要说陆幼萱真的那么蠢听不出来赫连钰想干什么吗?
不,她早在陆修远的私人调教下变得聪明而伶俐,脑子转得飞快,赫连钰才开口,她就反应过来了,这厮是想造反。
说不准哪天就能悄无声息地带兵杀入皇城去逼宫。
可是明白归明白,陆幼萱不能挑破,更不能直接说阻止他,毕竟人家问得很直白了——一旦败,她可愿陪他死。
答案自然是不愿意,陆幼萱想活,并且好好的活到最后,然而她只是个妾,说难听点就是男主人的附属玩具,随意丢弃也不是不可能,在男主人面前没话语权。
但是她相信,有的话,但凡是个男人听了都会动摇,尤其是赫连钰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败在自己兄弟手上,败到怀疑自身的男人,普通的好话感动不了他,华丽的言辞会让他觉得虚假,唯有诛心的话能激起他所有的感官。
好臣子——结党营私,与骆舒旭里应外合搞垮骆家。
好儿子——成天脸上孝顺,心里想把他老子一刀宰了从皇位上踹下来自己取而代之。
好夫君——不管娶了哪个女人,全都是为了有利可图,只要能达成他的目的,哪怕是把女人推出去顶缸他都不会觉得臊。
陆幼萱夸的每一样,都是赫连钰本身没有却在努力装出有来给人看的,不可谓不诛心,不可谓不触动。
“萱萱。”看着眼前这张秀色可餐的精致小脸,赫连钰心底某个地方像是被彻底牵扯了一下,那种感觉,就好像当初见到许菡时的莫名悸动,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很明显感觉到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自己身心都是愉悦的。
“王爷可是觉得妾身说错了?”陆幼萱垂下脑袋,“王爷要觉得不痛快了,便惩罚妾身吧!”
“你说得很好。”赫连钰双手捧着她的脸,轻轻吻了下去。
赫连钰在这方面很熟练,也很会懂得挑逗女人,所以即便陆幼萱心里有那么几分不甘愿,生理上的本能反应还是没法抗拒,她尽量不让自己往那方面想,趁他不备的时候轻轻推开,娇笑,“王爷,天色还早呢,再说,您难得这么早回来,就没去王妃姐姐那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