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云绮兰的事牵扯到了陆家,又是证据确凿的杀人罪,永隆帝即便是来了,他还能因为顾及东阳侯云冲的面子去得罪陆家?先不说这事儿和东阳侯其实八竿子打不着,就算打着了,永隆帝八成也会装作不知情。
赫连双深知云初微说得不错,便没反驳,只是笑笑,“陆修远这位乘龙快婿,不知道最后落到谁家头上。”
“这个我可估不准。”云初微想起之前苏晏说陆修远少了三五年都放不下的那些花,有些头疼。
要真算下来,她和陆修远接触的时间并不多,而且除了刚开始那一两次,其余时候要么是苏晏陪着她去谈生意,要么是苏晏直接出面,她没去。
她一直没弄懂,陆修远是什么时候对她动情的,更不明白,她身上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值得他如此惦记,要知道,刚认识陆修远那会儿,云初微自己可是“臭名远扬”的,京城里的姑娘们,哪个提起她来不是各种嫌弃看不起,陆修远总不能对她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姑娘家起兴趣吧,可是听九爷说,陆修远对她的“觊觎”大抵是从一开始就有了。
所以云初微现在是能避则避,尽量不正面与陆修远接触。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云初微很想说有的男人为了一个“情”字,可以做出更疯狂更让人大跌眼球的举动来,她之所以躲着陆修远,一则为了避嫌,二则,想一直保留陆修远在自己心目中的“贵公子”形象。
为情黑化这种事,云初微是最不愿意从陆修远身上看到的,好不容易有个朋友,还是这样雅到骨子里的朋友,自然是希望他能一辈子保持目前的秉性。
只不过云初微大抵没机会知道了,陆修远就因为她曾经的那句夸而永远不会黑化,永远都为她保留那个最真实、最温润如玉、最“贵族”的君子形象,也永远不会剖白心意甚至是打扰她。
所以就算是往后见着了秉性一点没变的陆修远,云初微也只会惊诧于他豁达坦荡的性情,而不会联想到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秦淮八绝的确做得地道,原本赫连双心中藏着事儿没什么食欲的,愣是吃了以往食量的双份,赞不绝口,“我还是头一回吃到正宗的。”想起了什么,又说:“不过呢,秦淮八绝再好吃,也顶不上那次去凤凰山吃到的烤串,虽然我只尝了小小一串,可是啊,那味儿至今还在嘴巴里呢。”说着,口水都开始打转了,“微微,你看我们俩现在都不用那么忌口了,啥时候你再弄一回呗,好让我一次尝个够。”
云初微那次是真遗憾,一块肉都没尝到,“烤串的话,你可得再等等,那个炭比较难弄,上次是我提前请人烧出来的,现在嘛,一时半会儿的我也找不来这么多梨炭,要不这样,大年初一咱们约好了外头玩去,到时候我让人都准备好,去烤它个尽兴,如何?”
“真的吗?”赫连双激动起来,她可爱死那个味道了,尤其是月子里吃得清淡的时候,成天想啊想,盼啊盼,就盼着云初微什么时候再提出来烤一回,可是盼了这么久都没听到云初微提及,她索性自己厚颜开口了。
看她高兴的小模样,云初微好笑,“不过呢,你既然来都来了,玩一整天如何,晚上再让你尝尝正宗羊肉锅子的味道。”
“好啊好啊!”赫连双如今是一丛云初微嘴里听到新鲜的词儿就激动,因为她再清楚不过,云初微对吃的很有追求,非好的不要,所以甭管她说的自己听不听得懂,只要一律点头说想吃就行了。
不过,羊肉锅子?这又是怎么个吃法?
云初微看出了她的疑惑,“我前两天刚让人做了口锅,正巧今儿你来了,晚上试试水。”
于是,赫连双也不急着走了,抱着女儿在云初微房里玩了一天,澜澜虽然是早产儿,但实际上只比苏昀开和苏月明小了一个多月,看起来小小的,放在毯子上倒是爬得利索,三个小的凑一起,抓着摊子上的拨浪鼓等玩具,嘴里咿咿呀呀地相互交流着,反正云初微是一句听不懂,见吴沁澜爬过来,她抱起来亲亲,“看来澜澜很喜欢和我们家小八和小十一在一处玩呢,以后咱常来,好不好?”
澜澜听到陌生的声音,歪着脑袋看云初微,见不是娘亲,一下子瘪了嘴,挣扎着要往赫连双怀里扑腾。
赫连双很是无奈,将她抱了过去喂奶,澜澜体力比不得云初微家这两个,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吴勇下衙的时候一问赫连双入宫还没回去,急了,骑上快马朝着皇城方向去,才到承天门外,就被告知公主车驾早就出了宫,吴勇略一想,就知道肯定去找云初微了,于是调头奔往国公府。
彼时,云初微才刚让人在小院里架了火炉支上锅,汤底已经滚开了,香味飘满整个院子,旁边小桌上摆放着几个碟子,两碟片薄如纸的羊肉,两碟肉丸子,除此之外还有一碟青菜,另外还放着一个琉璃高瓶,里面装的是云初微让人想法子榨出来的果汁,配合着琉璃瓶的颜色,十分的赏心悦目。
两人正准备开动,二门的婆子进来说吴驸马来了,云初微笑看了一脸窘迫的赫连双一眼,“快快请驸马爷进来。”
“这……”婆子犹豫,毕竟是内院,驸马就这么进来,合适么?
云初微见她犹豫,又说,“把九爷一块儿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