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永敬震撼过后忙问,“语儿,你是说,大姑奶奶追杀你?”
“是啊!”江未语拿出帕子摁了摁眼角的泪,“她把自己的私生女接到江府来鸠占鹊巢,把我堵在外面,请了很多杀手要置我于死地。”
江永敬真的是被这迟来的真相吓得不轻,想到女儿竟然在外面吃了这么多苦,他眼窝一热,“语儿,是爹对不住你。”
“女儿从来不怪爹。”江未语摇摇头,“是大姑奶奶手段太狠,既瞒了祖母又瞒了爹,至于女儿,若非有贵人相助,怕是早就没命回来见爹了。”
“贵人?”江永敬激动起来,“是哪位贵人帮了语儿?”
江未语直接说:“是陆少爷数次救女儿于险境,要没有他,我不会知道梁思雨和大姑奶奶的关系,更不会知道梁思雨是大姑奶奶与提督府那位大爷的私生女。”
江未语说完,仔细观察着江永敬的表情,见他从震撼僵化到平静接受并没经历多长时间就知道搬出陆修远来一定有用。
毕竟是首富,手底下能人多了去了,要查区区一桩丑事,在人家眼里那都不叫事儿,动动手指就能得到最准确的真相。
“难怪……”江永敬低喃。
难怪他去提督府的时候梁思雨会那样说,他还以为提督府只是想用他妹子去顶罪,哪曾想,江永珍根本就是罪人,还是死有应得的罪人,而梁思雨在提督老爷面前矢口否认梁大爷是自己亲爹,恐怕就是为了做戏给某些人看,帮梁大爷证明“清白”。
这件事不管怎么说,是江永珍自食苦果无疑了。
也是听了江未语的话,江永敬才想明白十多年前齐家为何一声不响就跟江永珍和离,连个原因都不说,应该是当时的齐家察觉到了江永珍在外面偷情,不想把这事儿闹大让两家没脸,所以干脆与江永珍和离。
说是和离,但实际上因为“偷情”而和离的和离,与被夫家扫地出门也没什么区别了。
想到此,江永敬先前对于妹妹被提督府私自处置的愧疚全都消散不见——其他事儿都还有个商量的余地,唯独让人再三追杀他女儿这一点,江永珍就一辈子不值得他同情和原谅,亏他把她当亲妹妹,就连府中的大权都尽数交给她任凭她挥霍,她可倒好,惯出脾气来了是吧,得寸进尺谋财害命,被提督府扣留那还算轻的,最好是弄死她才叫痛快!
“爹,当年我被赶出府,也是大姑奶奶作的妖,与母亲无关,往后你别再动不动就对她甩脸子了,母亲一直无所出,日子本来就不好过,她唯一能倚靠的就只有爹你,你要是再不待见她,那她就真的寸步难行了。”
江永敬长叹一口气,满心自责,“都怪我不察,让大姑奶奶那等心思歹毒的妖人钻了空子,否则不管是你还是你母亲,现如今都该和和乐乐的,爹呢,这辈子就盼着你好,续弦也是为了能多个人照顾你,至于儿子,已经有了两个庶子,她这把年纪,我也不指望她能再给我添个幺子,只要她能待你好,那我完全可以忽略她无所出这一点。”
江未语道:“爹就放心吧,我已经先和母亲相认也跟她说明情况了,母亲对我好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江永敬欣慰地笑笑,这才肯把重点转移到陆修远身上去,“语儿,你之前说是陆修远救了你,他为何要救你?”
陆修远那等凉薄之人,一看就不像是会轻易出手帮谁的货色,语儿虽然是有几分姿色,但绝对达不到色令智昏的地步,若不是图色,那陆修远是为了什么?江永敬想不通。
江未语脸色有些红,没敢直接说自己与陆修远做了交易,只道:“大概是出于一时好心吧!”
江永敬心道陆修远浑身上下都是黑的,可不像是会有好心的人,不过小女儿还未出阁,有些话跟她说多了影响不好,江永敬便没再多言。
一面是知道真相后对于江永珍的愤怒,一面又是找回真正女儿的喜悦以及对继夫人的愧疚,去见老太太的时候还得提前斟酌好措辞,就怕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江永敬表示压力巨大。
而另一边,陆修远听到媒人说亲事没讲成以后难得的露出意外的表情来,“是江永敬没同意还是江未语出尔反尔?”
媒人如实道:“我还没把少爷的身份挑明,江大小姐就进来打断了谈话,所以江老爷还不知道要说亲的是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