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黄西清愈发压低了声音,“唐内侍方才跟我透漏,说那洪晋叔侄在京畿有一处锻造兵甲火器之地,若能从此取得罪证,可就一清二楚了。”
他话音落地,滕越、孔徽和沈言星,三人相互对了个眼神。
黄西清见状问过去,“你三人知道?”
沈言星直接开了口,“先生忘了吴老将军之事吗?吴老将军正是火器营出身,在火器营里兢兢业业数十年,却被洪氏打压离京,又一路追杀,险些阖家身死半途。”
他道,“那洪氏叔侄之所以追杀吴老将军一家,不只是因为吴老将军不肯向洪氏低头下跪,更是因为吴老将军,他无意间知道了那火器营的地址,与内里之事!”
吴老将军不敢随意说给旁人,怕给旁人引来杀身之祸,但在滕越将其阖家救下,平稳安置之后,才把这事告诉了三人。
沈言星把这话说了,黄西清忽的笑了起来。
“真是、真是天助我等!”
本以为光寻找这火器营就要费一大番工夫,没想得都兜兜转转,洪氏叔侄早在数月之前,不休地追杀吴氏满门的时候,就为自己埋下了这颗终将引爆的火雷。
如练月色之下,滕越忽的一步上前。
他拱手朝着黄西清看去。
“先生,此事就全全交予我吧。潜入暗营,取得罪证,滕越必不辱命。”
他一字一顿。
黄西清转头,看向年轻将领的脸上,他脸上还有未愈的血痕,可一双英眸在月光之下,凝亮如剑光。
黄西清深吸一气,握在了滕越手臂上,缓缓点头。
“好,你去吧,必要安稳而归。”
京畿傍晚下了一场疾雨,不过须臾,雨就停了下来,只剩下些积水残留在坑洼之处,黑靴踩在上面,水花四溅。
孔徽到底是黄西清的亲外甥,滕越没让他出面,但沈言星却要与他同去。
那日密谈,他们不敢放王复响进来。这厮知道后恼怒得很,说众人不信他,要同他们割袍断义。
不过这次潜入洪氏暗营,京中的百官都在那大太监监视之下,反而他们这刚进京的宁夏守将,大太监没太放在眼里,既如此,滕越和沈言星也需要人手,便就叫了王复响同行。
这莽厮一听要潜入大太监的兵甲火器营,浑身劲头都泛了上来。
不过滕越和沈言星,还真就怕他莽撞被人发现端倪,只让他守在外面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