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尊大鼎铭刻大地山川之形,烙印万灵之相,融汇天地大势,高达千丈,厚重无量,承载着人族的气运。
九为数之极,禹分人域为九州,铸九鼎以镇之,威压八方,让不少观礼的大神通者神色微凝,心绪各异。
这九鼎作为灵宝本身的品阶不低,但更重要的是,九鼎乃是承载气运、凝聚大势之物。
其本身作为灵宝的攻伐之力尚在其次,可那人族气运的重量,却是连大神通者也不敢忽视。
他们发现了,禹在借此重立人域规则秩序,甚至在颛顼绝地天通的基础上,将仙人之隔做得更彻底了几分。
修行之人难逃因果,禹在以此威慑修士,护持人族。
越是强大的修士,越是需要顾忌,是否承受得起人族气运的反噬。
按照他们的推测,恐怕寻常初入准圣之人,一旦引得整个人域大势镇压,也很可能遭劫,实在可怕。
“不得不承认,人族虽然威势依旧不及吾等当初,但在纯粹力量之外的诸多方面,却要胜过吾等良多。”
一身金袍的男子轻声感叹道,目光略显复杂。
在察觉到自己唯一的儿子偷跑来洪荒之后,帝俊与太一便是追来了洪荒,如今也在此观礼。
事实上帝俊的心情也有些微妙,他们到来之时,正赶上天庭清剿妖族的尾声。
对于这件事,帝俊唯有沉默。
好在未曾听闻陆压出事,帝俊理解自己儿子心中的仇恨,他自己也无法简单地接受。
在对错之外,那是他九个儿子的彻底身陨,他是一个父亲,哪有那么容易放下。
只是,他到底是曾经的天帝,而且自己儿子犯下的杀戒,无从辩解。
妖族天庭也是过眼云烟,那一切恩怨,与如今的天庭没有关系,更和人族没有关系,不如说当年人族是被殃及的存在。
帝俊看的明白,除了与巫族之间的恩怨外,他已然看开了。
相比起帝俊的感叹,身旁的太一就要平静的多了,对于妖族之事也是兴致缺缺,他有着自己的道途。
“我们还是尽快找到陆压那小子吧,如今看来,他恐怕真的在白泽与鲲鹏那里,这两个贪生怕死之徒,我们想要找到他们可不容易。”
“不用担心,若是如此我反倒放心了,陆压当无事。”
“大哥你倒是信任他们两个,当年大战这两个家伙可是溜得比谁都快。”太一冷哼道。
帝俊摇了摇头:“怪不得他们,当年那一战我们必败,他们是否逃跑都影响不了结果,趁早脱身乃是明智之举,如今看来,他们是对的。而且,白泽道友此番为妖族做的,也说明他并非真正的背信弃义之人,便不要去怪罪于他了,我们败了,无需为此不甘,更不要为此归咎迁怒他人,没有必要,不敢承认失败,就没有资格破而后立。”
太一撇了撇嘴,也不争辩。
“反正这种事大哥你说了算,若是你想揍这两个家伙一顿的话与我说,我来出手。”
“当年那一战,来得太早了,……”
为什么会提前爆发大战?因为大巫夸父之死,因为大羿射杀了他九个儿子。
双方的仇恨就此引爆,一发不可收拾。
若是有更多的时间积累底蕴,他们未尝没有机会赢,至少不至于败得那么快,那么彻底。
“走吧,我们去找找这两位道友。”帝俊看了一眼那九尊大鼎,转身和太一离开。
而两人未曾走远,便是在人群之中看见了两人,一人一身白衣,一人金色道袍带着黑色纹饰,混在人群之中。
不是曾经的妖圣之首白泽与妖师鲲鹏,还能是何人。
在帝俊发现两人之时,对面两人似有所感,同时转头望来。
八目相对,神情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