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华修摇了摇头,淡笑道:“承越乖巧懂事,麻烦倒是没有,只不过他一个人做了五个人的活儿,我在考虑是不是该解雇几个下人了。”
说罢,屋内众人全都轻轻笑了出来。
夜华修看了一直没有出声的夜青玄一眼,垂首了然一笑,“好了承越,人你已经见到了,总该是放心了,先随我回去吧,等有了空我们再来探望三小姐。”
承越虽然不愿走,可是修王爷发话了,他又不敢不从,只能乖乖地站起来,向夜青玄和雪衣行了礼,随着夜华修一道离去。
二人刚一走,雪衣脸上的笑意便消去,转身问夜青玄道:“发生了什么事?”
夜青玄抿唇浅笑,“你怎知有事情发生?”
雪衣走上前去,踮起脚尖,伸手戳了戳他下意识拧起的眉峰,“都快成坨儿了,怎会没事情发生?”
闻之,夜青玄骤然一笑,摇了摇头,捉住雪衣的手腕,拉着她一起走到院子里,似无意问道:“近日,可有去见过拂尘大师?”
拂尘?雪衣心头一凛,“他怎么了?”
夜青玄略一沉吟,缓缓道:“那日离洛外出办事,无意间瞥见一道人影,似极了拂尘大师,可是跟他在一起的人,是太子殿下。起初我也以为是离洛看错了,直到昨日,我入宫面见父皇,看到一个披着斗篷的男人上了马车匆匆离开。”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低头看向雪衣,“你可知,那马车是哪里的马车,又是从哪里驶出来的?”
见他一脸正色,丝毫没有说笑的意思,雪衣不由得跟着严肃起来,想了想,道:“清宁宫。”
夜青玄颔首以应,雪衣的脸色便渐渐沉了下去。
清宁宫,那是宁皇后的宫所。
这么说,拂尘私下面见夜亓晟和宁皇后是确有其事,让人想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拂尘是毓表哥引荐的朋友,细细想来,我们对他并不了解。”
夜青玄凝眉道:“容大公子万不可能做丝毫对你不利的事情,也就是说,真正的问题是出在拂尘身上。也许,就连容大公子都不知晓他与宁皇后众人走近的事。”
雪衣点了点头,“这倒是有可能,前些天我还跟表哥提起过这个人,表哥说他是超然世外、不问世事,如今看来,怕是有些事情就连表哥都蒙在鼓里。”
夜青玄接过话道:“若是在往常,他与宁皇后和太子走近便也罢了,只是今日这事情转折得有些蹊跷,你可发觉最近宁皇后与太子对你,有什么不同?”
闻言,雪衣心下一凛,细细凝思,“听钟舸说,我称病的那段时间,太子殿下和修王殿下曾一同前来探望,两人曾谈起大哥的事,没过多久,就有神秘人向蜃雪楼打听大哥的事情,虽然那人刻意隐瞒身份,可是毓表哥还是查出这个人出自宫中,且身份地位应该不俗,现在想来,多半是太子殿下。”
夜青玄不由轻笑一声,“为何不猜是修王?”
雪衣垂首笑道:“修王殿下光明磊落,心胸坦荡,他若心有疑虑,定会向你我问起。再者,他住在修王府,并非住在宫中。”
夜青玄点头道:“有些道理。不过,宁皇后和太子对你的态度变化并不仅如此,前前后后,从说服父皇让我们提前完婚,到后面安排钦天监挑选吉日,她都很是积极,甚至今天就在临行前,她还不忘嘱咐父皇,此番司府一行,便把成婚的日子定下。”
“这么快?”雪衣下意识地脱口说道,夜青玄骤然轻笑一声,“快吗?我倒是希望,越快越好。”
雪衣忍不住剜了他一记,低头看了看地上的脚印,语气深沉道:“我只怕,有人并不想我们这么快、这么顺利成婚。”
明白她话中深意,夜青玄挑眉诡谲一笑,笑意寒魅。
“那我倒是想要看看,究竟有谁能阻止得了我们成婚?”他语气虽然清淡,却也带着十足的把握和自信,那模样不怒自威,不容抗拒更不容易触犯。
雪衣见了,没由来地一阵心安,心底更是升起一股自豪。
这一世,她终是没有选错,这个男人眉宇之间看似疏淡、清冽,又何尝不是沉冷大气的表现?他真正的威严与霸气皆掩在深邃眸底,不知何时便会跃然面上。
不得不承认,他是她见过的所有人中,对情绪控制得最好的人。
想到这里,她侧过身伸出手臂,轻轻拥住他,靠在他的胸前,轻声道:“不管怎么说,皇后和太子那边突然对我这般示好,定是有原因的,我们且静观其变。”
拥伊人在怀,夜青玄哪有说“不”的心思,连连点头道:“好,你说怎样就怎样。”
“对了,”雪衣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松开夜青玄抬头看着他问道:“我看到子衿公主也来了,她看我眼神有些奇怪,莫不是有话要与我说?”
夜青玄颔首,道:“是关于那一炉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