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是无边黑暗中唯一的阳光,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保护……”尸天清望着郝瑟的笑脸,哑音温柔。
“尸兄,说的好!”郝瑟竖起大拇指。
尸天清敛目轻笑。
朱佑樘定定看着眼前二人,明明尸天清还带着□□,郝瑟还穿着怪异的女装,可阳光之下,二人仿若被镀上了一层金光,华彩万方。
朱佑樘慢慢阖眼,泪珠滚落,露出笑意:“娘亲,这是送给我的奇迹啊……”
一旁的南烛瞠目结舌,口中喃喃:
“祖师,原来天人都会催眠啊……”
*
其后的十日,每日朱佑樘就与其它学子一般,按时入睡、晨起、入学、用早膳、上课。
南烛依然随行,尸天清和郝瑟依旧暗中保护,不敢懈怠半分。
但自从第一日后,韦苓之便再没有留连堂单独一人问话,只是偶尔例行询问课业,看起来,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实际上,却是暗潮汹涌。
连堂被留堂的第二日,文京墨就派流曦传来消息,说十渡书院派人去查了连堂的底细,幸亏敛风楼和连老爷早有准备,将连堂的身份做的严严实实,任凭十渡书院查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任何破绽。
调查结果在书院中的具体反映就是,韦苓之山长在得知连堂身份可信的第二天,就为连堂布置了课后作业。
那是一根卷轴,与其它学子的卷轴并无二致,里面的课业也很正常。
第一天,是诵文。
第二日,是练字。
第三日,是默文。
第四日,是撰写。
第五日……
总之是逐日提升难度,但对于日常遭受精英教育的朱佑樘来说并非难事,每日都高质量完成。
而且,看韦苓之山长的表情,貌似也十分满意连堂的表现。
不过据郝瑟的推测,韦苓之满意的并非是连堂的课业表现,而是用了连堂用早膳后的反应。
自首日早膳之后,南烛就重新调整了朱佑樘的万事大吉的配方用以抵抗烛梦花的药性,同时,持续测试朱佑樘每日带回点心样品中的药量,推断出第二日的应有的反应表现,并列成表单,让朱佑樘翌日临摹表演。
不得不说,当朝太子朱佑樘同志,不愧是在深宫混过的人精,飙起演技来就连郝瑟都自叹不如,愣是将南烛列表上的各个项目演得丝丝入扣,将一个逐步坠入药物控制的悲剧少年的惨烈和挣扎演得惟妙惟肖,不过几日,就变得与其它二十三名学子一般木然呆讷,苦大仇深。
如此,又平安无事过了九日,在第十日清晨,南烛计算药量后得出结论,这一日,便是烛梦花毒性积累催发之日。
郝瑟当即得出推论,今日,韦苓之山长定会有所行动。
于是,四人一清早就打起十二分精神出发迎接挑战,岂料,整日下来,依旧是晨习、早膳,早课,布置课业老四样,没有任何改变。
一整天都提心吊胆的四人皆有些泄气,灰溜溜回了宿舍,围坐一桌,分析案情。
郝瑟:“莫不是我们露了破绽?”
尸天清:“不会,千竹那边未有消息传来。”
南烛:“我今早算了三遍,不会算错,烛梦花今日定会发作,韦苓之若要行动,今天便是最好的机会。”
朱佑樘:“会不会是我演的不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