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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郁症啊——”郝瑟咋舌。
“差不多吧……”南烛点头,“按这点心中的药量,一日伍份,三十日便会起效。”
尸天清和郝瑟对视一眼,显出惊色。
“原来是因为药……”朱佑樘扶住心口,垂下眼睫,“所以我的心口才会这般闷……这般难过……”
“不可能,你才吃了四块点心,不会有这么大的反映!”南烛拽过朱佑樘手腕诊脉,连连摇头,“药性分明已经散了,而且你有万事大吉丸,不该……”
“南烛。”郝瑟压住了南烛的手。
南烛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眼前的朱佑樘,双目赤红,泪水仿若不受控制大滴大滴滑落,砸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南烛的手触电一般缩了回来。
“对、对不住。”朱佑樘慌乱抹去眼泪,缩在了一旁。
南烛一脸惊色看向郝瑟。
“南烛,你刚刚说,那白烟能恍惚人的心智?”郝瑟凝声道。
南烛愣愣点头。
郝瑟眯眼:“云隐门中可曾有催眠的记载?”
“催眠?!”南烛一惊,“祖师的医书中只提过几句,说此法乃是以言语配合器械或药物,引发将人的潜意识,甚至可以将人心底最阴暗最卑劣的想法诱出——慢着!难道说那个韦苓之用的就是——”
说到这,南烛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我也不确定,但……”郝瑟摇头,“他的确将朱佑樘心里最悲伤的回忆引了出来……”
南烛瞪大双眼,看了一旁抹泪的朱佑樘一眼,压低声音:“难道他刚刚在学堂中说的都是真的?他的生母——”
郝瑟蹙眉,点头。
南烛吸气,没做声。
郝瑟深吸一口气,起身挽袖,把朱佑樘揪回桌边:“尸兄,备饭。”
“……好。”尸天清身形一闪消失,下一刻,就将五盘菜肴、四碗米饭摆在桌上。
“吃饭!”郝瑟塞给朱佑樘一双筷子。
朱佑樘抓着筷子,一脸懵逼。
郝瑟愤愤夹起一块肉,扔在朱佑樘碗里:“我小时候最讨厌历史!因为年份啊人名啊事件表啊,特别难背!”
南烛瞪眼,尸天清诧异。
“可是——以史为鉴,可以明得失……”朱佑樘愣愣道。
“是吗,可我一直觉得,历史就是重复和轮回。”郝瑟道,“重复的尔虞我诈、重复的争权夺势、重复的国家兴亡,重复的百姓疾苦,重复的阴暗轮回。”
尸天清、南烛沉默,朱佑樘垂下眼睫。
“朱佑樘,你是太子,终有一日,你会成为皇帝,你的一言一行,你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都会载入史书,供后人研读。”郝瑟道,“那么,你觉得朱佑樘会留给历史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朱佑樘茫然:“我……”
“你的未来我不知道,可是你的过去,我想史官们怕是早就想好了——”郝瑟用筷子在空中比划,“五岁继位太子,备承大统,最多就十个字,没人关心你的生母是谁,也没人关心她是怎么死的、为何而死,因为,这其中的缘由,大家早都心知肚明!”
朱佑樘腾一下站起身,双目赤红瞪着郝瑟。
郝瑟静静看着朱佑樘:“那么,你再猜猜,千年之后的史学家们将会如何解读这段历史?是感慨朱佑樘命大,还是扼腕这位生母福薄?或是叹息历来帝王都是孤家寡人?!”
“郝瑟!”南烛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