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瑟和陈冬生同时一个激灵,立即收回目光,对视一眼,同时露出牙疼表情。
而一侧的尸天清则是面无表情,仅是慢慢眯起了双眸。
“郝大哥,怎、怎么办?”陈冬生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珠,“若是这秦老爷真和咱们想的一样,若是咱们这寿宴一个不小心给搞砸了,若是万一惹恼了这秦老爷,把咱们也给——”
陈冬生手掌在半空一擦:“抹干净了咋整?”
郝瑟干咽了一口口水,一脸懊恼之色:“先人板板!还真是一分钱一分货,这价值四十两银子的活计果然不是什么好差事!”
说着,就站起身在原地转了一圈,又蹲下身,使劲儿摇了两下蒲扇,看向尸天清:“尸兄,实在不行,咱们把这活儿给推了吧。”
尸天清猛一抬眼,微显诧异瞪着郝瑟。
陈冬生也是一惊:“郝大哥你不是说此次乃是赌上咱们前途命运的名誉之战吗?”
“名誉个锤子!名誉能比命重要吗?”郝瑟一蒲扇拍在了陈冬生的脑门上,“没听说过此一时彼一时与时俱进识时务为俊杰吗?”
“可是四十两银子啊……”陈冬生一脸惋惜道。
“你就知道银子!钻钱眼里去了!”郝瑟一脸鄙夷又扇了陈冬生后脑一下,“有命赚钱也要有命花啊!”
“阿瑟原本是如何计划的?”尸天清突然出声问道。
“原本?”郝瑟怔了怔,不禁又开始狂躁摇蒲扇,“老子原本想着,待小冬子把这秦老头的口味爱好习惯祖籍啥啥都调查清楚之后,再根据这些信息给秦老爷量身定做一份宴席菜单,可谁料到,这一查……”
说到这,郝瑟不由长叹一口气:“如今什么消息都查不到,什么所谓的量身定做的菜单肯定抓瞎,这样发展下去,寿宴肯定要办砸了,到时候咱们名声也没赚到,还惹了不能惹的人,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郝瑟一锤手掌:“所以,干脆,把这活儿推了!”
“阿瑟计策甚好。”尸天清点了点头。
“没错!捡日不如撞日,老子这就去秦宅把银子退回去!”郝瑟噌一下跳起身,转身就要冲回院子取钱。
“阿瑟!”蜡黄手掌却突然拉住了郝瑟的手腕,“我是说,你之前的计策甚好。”
“啥子?”郝瑟一愣。
午后热风拂来,厚重刘海扬起,锋锐精光在尸天清眼中一闪而逝。
“既然查不出,那不如登门一问!”
郝瑟顿时惊呆。
啥子?老子没听错吧?
所以尸兄的你的意思是打算去单挑隐形boss的秦老爷?!
*
高墙青瓦,庭院深深,一池碧水流清华,长亭盖荷柳梢轻。
“想不到这秦宅外面看起来死气沉沉的,这庭院里面倒是颇有情调。”
郝瑟走在秦宅后院青卵石子路上,东张西望,一脸好奇。
身侧的尸天清则是面无表情,定定看着给二人带路的老仆的背影,不发一言。
三人身形穿过柳林,绕过花圃,步上石桥,横跨水塘来到池心凉亭之上。
亭子红顶碧柱,石桌石凳居中,一抹黑色背影倚桌而坐,远目眺望,面容沧桑,正是寿宴委托人,秦柏古秦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