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天清撇了一眼文京墨,继续给郝瑟夹菜。
“小书生你不是去过秦老爷的寿宴吗?那寿宴便是小尸做的啊!”顾桑嫂奇道。
“寿宴?”文京墨瞥了一眼顾桑嫂,顿了顿,压下满面惊色:“原来如此,那日我有事在身,待赶到秦宅之时,只见到些残汤剩饭,本欲去厨房寻些吃食,不曾想——”
说到这,文京墨猝然停声。
对面尸天清正用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死死盯着文京墨,如霜如冰,寒彻骨髓。
文京墨双眼眯了眯,抿唇不语。
“哎呦,那可真是可惜了,秦宅的寿宴可是尸兄的巅峰之做啊!”郝瑟啃着骨头棒,一脸惋惜道,“话说你和那秦老头到底是啥关系,为啥你会在他的宾客名单上?”
文京墨闻言,双眸闪了闪,唇角一勾:“我本就不是文千竹。”
“诶?!”郝瑟惊诧。
“我知道秦宅做寿宴,广发贵宾帖,就设法弄了一张回来,而那请帖的主人恰好叫文千竹罢了。”文京墨道。
郝瑟眨了眨眼:“所以你是冒名顶替……啊,我明白了,你是听说去秦宅赴宴的宾客都是有来头的人物,所以想去秦宅抓几只肥羊来宰啊!”
文京墨冷笑一声,低头喝了一口骨头汤。
“真抓到肥羊了?”顾桑嫂也一边好奇问道。
“肥羊?”文京墨嘴角一抽,低声嘀咕,“我只见到一只披着羊皮的蠢狗……”
“等一下,不对啊!”郝瑟突然一拍桌子,两眼绷圆道,“秦老爷告诉我玉面狡狐藏在归德堂,但是文千竹又不是玉面狡狐,可是我一开始问秦老爷的问题就是文千竹是不是玉面狡狐……啊啊啊,啥子情况啊啊啊?!”
郝瑟两眼开始画圈圈。
文京墨闻言,双眸豁然睁大,然后又慢慢眯了起来,嘴角扯出怪异弧度:“桑丝巷秦柏古,果然是深藏不露。”
“所以应该是秦老爷早就发现你偷了帖子,也早就知道玉面狡狐顶替了文千竹……”郝瑟扳着指头认真推理中,“所以才知道文千竹的藏身地……告诉了我们……所以……我勒个去,尸兄,咱们应该去向秦老爷道谢啊!”
此言一出,尸天清、文京墨和顾桑嫂都愣了。
“道谢?”尸天清眨了眨眼。
“是啊!要不是秦老爷,咱们肯定抓不到文京墨,要不是秦老爷,那个冯峒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咱们这次是借了秦老爷的光啊!”郝瑟一本正经道。
“阿瑟所言有理。”尸天清点了点头,目光却瞥向文京墨。
文京墨冷笑一声:“你傻吗?那秦柏古自始至终都不愿透露自己身份,自是别有隐情,所以只能暗中助你,你自当暗中记下这份人情,待以后寻个机会还回去便是。此等心照不宣之事,你还挑到明面上来,岂不是没事找事!”
此言一出,郝瑟和顾桑嫂都显出恍然大悟之色。
“果然是狐狸。”顾桑嫂频频点头。
“尸兄,咱们这五万两银子没白花啊!”郝瑟狂拍大腿。
尸天清静静看了文京墨一眼,点了点头:“阿瑟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
“喔哈哈哈哈哈!那是当然!”郝瑟捧着肉骨头大笑起来。
文京脸皮不受控制一抽。
尸天清给郝瑟夹了一筷子青菜,慢慢抬眼望着文京墨,眸光渐沉如深潭:“人人都说玉面狡狐狡诈无比,从不用真名,为何你却用了文千竹的名字两次?”
文京墨看着尸天清,眯眼一笑:“我高兴。”
尸天清眸光又冷三分:“那首称赞阿瑟家传菜谱是‘人间第一绝味香,人间哪得几回尝’的词是谁做的?!”
文京墨笑容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