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时间,乐泰酒楼内一片繁忙景象。
“小二,这边加壶酒!”
“小二,点菜啦!”
“小二,我们的卤肉咱们还没上啊,赶紧催催!”
“哎哎,大爷莫急,就来就来!”
陈冬生甩着手巾在桌椅间隙中穿梭不停,倒水点菜端菜喊价,忙得是足不沾地,满头大汗。
可即便是如此,两只耳朵仍旧是竖得又高又直,六方八卦尽收耳廓。
这边,两个黑脸大汉一脸激动,讨论的是古往今来男人们都感兴趣的话题:
“嘿,听说了吗,春花巷隔壁那家窑子,又来了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我知道,那美人是京城一个大官家的小妾,那大官得罪了西厂,结果被砍了,家眷全部充了官窑!嘿嘿,我早就去试过了,那真是一个绝品。”
声色犬马之事,无聊无聊。
陈冬生暗暗摇头,转身离开。
再走两步,又有两个公子议论时事政治:
“如今西厂独霸一方,东厂沦为西厂爪牙,锦衣卫为虎作伥,朝廷诸部沦为摆设,这天下,已是监党的天下,我们读这些书还有什么用!”
“嘘嘘,兄台小点声,若是让人听到,咱们两个的脑袋不保啊!”
老百姓不谈时政、不谈时政!
陈冬生一边默念,一边快步远离。
窗前,几个批菜大户讨论的是最新的猎奇新闻。
“喂喂,给我家送菜的那个老吕知道吗?”
“哦,那个老光棍啊,咋了,难道娶老婆了?”
“哎呦,就他那臭脾气,不是骂天就是骂地,除了他那只老狗不嫌弃他,还有谁能跟他过啊?”
“嘿,如今那老狗也不跟他过了,那老狗——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说出来吓死你们,那老狗是被蜘蛛精害死的!”
“啥?蜘蛛精?!”
“没错,听说那狗死的可惨了,全身缠满蜘蛛丝,头顶还被蜘蛛精开了洞,脑浆横流十里啊!”
“哎呦我的天哪!”
“你说说这世道,真是国运不昌,妖孽横行啊!”
“哎呦,这话可不能说,小心你的小命!”
“对对对,不谈这些,喝酒喝酒!”
陈冬生眼中精光一闪,迈步上前,扯开笑脸道:“几位爷,还需要些什么?要不让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