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都不知道?!”苟四高叫一声,“这位花魁可是十芳图里排名前三的美人!”
“十芳图?”郝瑟嗑开瓜子,“怎么听着有点眼熟?”
“就是敛风楼每年为天下美人做出的排名榜单啊!”任武咋呼。“所谓——那个……‘花鸟鱼虫带酒水’的十芳图!”
“咳,是‘花鸟月玉冰秋水’……”舒珞干咳。
“对对对,就是那个!”任柳乐道,“这望舒阁的花魁,就是十芳图的榜眼,宛莲心。”
“原来如此!”郝瑟一脸激动连连点头,瞪着那高台的眼珠子隐隐发绿,“老子这次可真是来着了!”
舒珞看着郝瑟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手指悄悄探进袖口捏了捏自己随身的那几张可怜银票,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众人几句话之间,便就到了花魁登台的时间。
整座大厅的光线一暗,瞬时,便静了下来。
郝瑟抬头一看,竟是四墙之上的灯壁,层层递次熄灭,最后只留了雅座上方的一圈红笼,勉强照亮厅内境况。
一束明亮如月的萤光,从大厅正中的屋顶直射而下,正好将中央高台笼罩其中,下一刻,又有数道绯红轻纱薄帐从半空卷落而至,形成一圈帐幔将高台罩住。
银光透帐而出,梦幻又朦胧,唯美又充满遐思。
“哇哦——”
郝瑟三白眼圆瞪,和厅内众人一般激动模样,将目光盯在那纱帐之中。
突然,帐中荧光一暗,整座大厅陷入了黑暗。
大厅众人先是一怔,紧接着便是一片吵吵嚷嚷。
“怎么回事?!”
“这黑了吧唧的让我们看什么?”
“宛莲心呢?怎么还不出来?”
“叮!”
一声清脆悦耳的铃声从帐中传来,如同一道鸟吟穿透嘈杂叫嚷。
那铃声一声接一声,不急也不缓,却恰如响在众人的心跳之上,将众人的心揪了起来。
“叮、叮、叮——”
伴随着铃声,周廊曲妓弹唱曲调随之一变,仿若鸣笙吹起秋风,滴酒飞起冬雪,凄美缠绵。
曲声流淌之中,束光渐亮,透过红纱帐耀亮全场,映出一道曼妙身姿。
细腰如柳,玲珑有致,脖扬如鹤,婀娜多姿,只是一笔剪影,就令人遐想无限。
整个大厅倏然安静,所有人都直勾勾看着那一剪妙影。
“叮!”一声铃铛脆响。
乐声渐奏渐快,如春水融雪,声声湘绿,纱帐中妙影随之翩然起舞,袖影翻飞,裙袂旋云,飞丝拂雨,婉如游龙。
轻纱幔帐随着台上之人的摇曳舞姿,曼飘而起,仿若青烟晨云,雾度晓风,欲遮还羞。
偶尔,能透过那纱雾间隙,窥得舞者一瞬惊鸿之影,或是翩飞的广袖,或是凝霜晧腕,或是如瀑布青丝。
可越是看不见,众人越是想看,越是看不清,心里就越痒,一众寻欢客看得是百爪挠心,抓耳挠腮。
尤其郝瑟,脖子伸得老长,就差没把眼珠□□塞到那纱帐中去了,看得旁侧的舒珞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