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若是无法祛除这种蛊,纵使解散暗楼,影杀卫也无法恢复成正常人?”
“而且——敛风楼楼主既然能操控这蛊虫,自己身体里也定是有——”
尸天清骇然变色,一把攥住了舒珞的手腕。
舒珞抬眼,定定望着尸天清,慢慢凝下神色:“微霜,你可还记得舒某接管暗楼之前,拜托你的事?”
尸天清死死盯着舒珞,清澈眸光隐隐泛出红泽。
舒珞沉色,一字一顿道:“若是有一日舒珞变了,请微霜务必要杀了——”
“杀了谁?”
突然,窗扇掀启,一个脑袋钻了进来。
尸天清、舒珞一惊,回头一看,竟是郝瑟翻窗入室,跳到二人中间一屁股落座,抓起点心塞到了嘴里:“尸兄你偏心啊,给舒公子开小灶做夜宵!”
“小、小瑟,你何时来的?”舒珞面色发白。
“闻着点心的香味来的。”郝瑟咧嘴一笑,瞥向舒珞腰间,“那是血竹信?”
舒珞慌乱将血竹信塞入袖口:“小瑟,这个不能看。”
“为何不能看?”
舒珞一顿,垂眼:“里面所录之事,太过污秽,怕脏了小瑟的眼。”
“舒公子,你怎么知道我没看过更污秽之事?”郝瑟眸光灼灼。
此言一出,尸天清和舒珞顿时都惊了。
郝瑟嚼着糕点,抬眼透窗远望,看向那近在迟只却又遥不可及的璀璨星空:
“我见过两百年的战争、两百年的民不聊生、两百年的山河破碎、我见过三十万人被一夜屠杀殆尽,我见过最古老最伟大的国土被人一寸一寸割裂……”
舒珞眉头一蹙,尸天清手指猝紧。
“可是,我也见过最壮美的山河大川,见过阳光下孩子的笑脸,见过国泰民安、百姓安乐——”郝瑟转头,向二人灿然一笑,“舒公子,莫急,暗楼此时存在,是因为天下还需要暗楼,若是有一日,天下不再需要它,它自然会消失,而且,那一日就快到了。”
舒珞瞪圆双眼,尸天清怔了怔,忙追问:“阿瑟此言何意?”
“你们可知我为何要收朱佑樘为徒?”郝瑟挑眉。
“因为他是当朝太子?”舒珞道。
“错,因为他将会是一代明君!”
“小瑟,你——”舒珞长吸一口气,“为何能如此酌定?”
“因为我是天人啊,”郝瑟眨眼,“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天人啊!”
舒珞:“……”
尸天清:“……”
“喂喂,你们两个什么表情?!”郝瑟鼓腮帮。
“阿瑟……若真如你所说,那还有多久?”尸天清定了定神,压声问道。
“额——大约快了吧……”郝瑟扳着指头,“现在是成化十八年,应该还有——嘶,几年来着——一两年?三年?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