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冲进来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婶,一身暗花锦缎,头戴银簪,手套银镯,一双细眉高挑,满脸精明难缠。
“桑娘果然是咱们桑丝巷的名人,一下就收了两个男人在屋里,真是不得了!”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十□□岁的女子,一身穿戴很是讲究,头戴玉簪,脚踏金莲,一身春绿色衣裙凹绣春花,容貌秀美,肌肤白皙,樱桃小口,只是眉眼间的那股刁钻劲儿,和第一位大婶很是相似,显然是一对母女。
“桑娘,你真的……不会吧!”第三位是一个相貌温婉的小媳妇,一脸焦急,说话声音宛若唱歌一般,好听的紧。
“不会!桑娘肯定不会!肯定是我家那不着调的小叔子陈冬生乱说的!”最后一个气喘吁吁挤进大门的是一个胖乎乎的妇人,腰里系了一个黑不溜秋的围裙,头戴深蓝色发巾,油光满面,一脸憨色。
“呦,这可说不准,桑娘都寡了这么多年来,难免有点——呵呵呵呵……”刁钻大婶掩口高笑。
“对啊,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美貌姑娘随口附和。
“周家云娘,你还未出阁,怎可如此乱嚼口舌,真是不守妇道!”温婉小媳妇皱眉指责。
“哎呦,王家媳妇,这不是我们说的,这可是铁匠家的陈冬生说的!”刁钻大婶掩口笑道。
“周大婶,你莫要乱说,我家小叔子明明是说——”胖妇人气呼呼上前。
“走开!你这打铁的粗手粗脚的,可别刮花了奴家的新裙子!”美貌姑娘怒道。
“喂喂!周家二姑娘,你怎么说话呢?!”
“你管我呢?!”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一片吵嚷声中,顾桑嫂翻了一个白眼,施施然走到葡萄架下,从茶壶里倒了一碗茶,慢悠悠品了起来。
任凭那边四个女性吵嚷成团,也一副泰然处之的高人风范。
“哇哦,真是四个女人一台戏啊。”
郝瑟远远躲在葡萄架之后探头观望,一边感慨一边使劲拽捅身后人的胳膊,“尸兄,他们口中的两个小白脸是不是说咱俩啊?”
可捅了半天,身后人也没个回应。
“尸兄、你倒是回个话……”郝瑟转头,立时一惊,“哇,尸兄,你咋了,怎么这般脸色?”
但见身后的尸天清,黄面泛青,一脸惊恐之色,被郝瑟两声唤回神,转目定望郝瑟良久,才犹豫开口问道:“阿瑟,为何这里的女子说话,都是这般、这般……热闹?”
“哈?”郝瑟眨了眨眼,一个没忍住,喷出一口口水,“噗!”
尸兄皱眉瞪着郝瑟。
“咳,那个,尸兄,你可千万别告诉老子,你没见过女人啊!”郝瑟一脸想笑却要强忍的便秘表情。
“自、自然不是!”尸天清提声,“我只是、只是……以前见到的女子,不是这、这般模样。”
“那你以前见得那些是啥子模样?”郝瑟挑眉问道。
“自然是——”尸天清顿了顿,眸光微微发暗,“华茂春松兮若轻云之蔽日,飘飘兮若流风之日雪……”
“哈?”郝瑟脸皮抽搐,眼皮乱眨,“尸兄,你以前到底住在什么鬼地方?”
尸天清被问得一怔,口齿开合几次,却最终难出一言,清俊面容上显出万分复杂之色。
“老子理解!十分理解!”郝瑟一脸沉重拍了尸天清的肩膀,“尸兄,你肯定是没见过真正的女人,只是从什么话本诗词里读了些抽象段子,被误导了啊!”
“……不是……”尸天清企图辩解。
“老子明白、明白!”郝瑟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尸兄,听老子一句话,女人啊,若是像那诗词歌赋中描写的一般,个个美貌如花、倾国倾城、莺歌燕语、聘婷无双,那可就太无趣了!”
尸天清双目绷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