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奇怪的是,门口直挺挺站着一个人,双眼微瞠,一脸惊色,竟然是流曦。
“流曦,你怎么站在这儿,莲心呢?”郝瑟问道。
流曦双眼瞪得溜圆:“郝公子,里面好吓人。”
“哈?”郝瑟听得一头雾水,迈步进门,可刚探进门半个脑袋,就觉一股冲击波呼啸而来,险些将自己喷一个跟头。
“掌柜的,这面斗篷所用的缎子,分明是用断丝续接织成,边缘针脚粗大不均,花纹绣工死板僵硬毫无灵性,显然是本地的绣娘赶工制成,绝非你所说的苏州绣娘手艺,还有里面的棉絮,一闻就知道是陈年的旧棉花,穿上不保暖不说,还有一股呕味,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件残次品,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嗓音宛若黄莺鸣歌,真是好听的紧,可那语速,却是快得恐怖,猛一听去,就好像一百个小岳岳同时快速说绕口令,震得郝瑟两眼犯晕。
郝瑟使劲儿揉了揉眼皮,定眼一看,只见这店里只有五人,其中四个站在堆满衣物的柜台后,一个中年貌似掌柜,三个青年应是小二,皆是一脸惊悚,满头冒汗。
而在他们对面,一个窈窕身形盎然而立,青葱手指一一指过柜台上的衣物,嘴里噼里啪啦嘁哩喀喳犹如唇枪舌剑,砍杀一片,竟然是宛莲心。
对面掌柜面色发青,俨然已经败阵,抹着冷汗摇旗投降:“姑娘!求求你了姑娘,我们这不过是小本生意,您嘴下留情啊!”
宛莲心娇笑一声:“掌柜这说的是哪里话,俗话说的好,挑货的才是买货的,我可是诚心要买的啊。”
“对对对,姑娘你说的都对!”掌柜一咬牙一跺脚,“您说吧,这七个斗篷、七双棉鞋、七顶帽子、七套棉衣,您打算给多少?”
“十两。”
“什么?!”
“十两?!”
三个伙计顿时就惊了。
宛莲心眨眼:“掌柜的您放心,我算过了,给您十两,你还赚了半两,算是不错了。”
“掌柜的——”三个伙计一脸哭丧看向掌柜。
掌柜眼含热泪:“给这位姑娘包起来!”
“多谢掌柜。”宛莲心嫣然一笑,回身朝着郝瑟聘婷福身:“小郝,你回来啦,我把该买的都买好了。”
郝瑟愣愣点头:“好——好牛!”
宛莲心双颊飘红,提高嗓门:“流曦公子,来提货了。”
门外流曦噌一下钻了进来,圆瞪双眼看了宛莲心一眼,抢过老板递来的两大包衣服,一阵风似的奔出。
“流曦公子这是怎么了?”宛莲心问道。
“这孩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估计吓到了。”郝瑟吸了口气,定了定神,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扔给掌柜,“掌柜的,以后我们会多照顾你生意的。”
“客官,以后别再来了啊——”掌柜和三名伙计泪洒衣襟,目送二人离开。
*
“嗯,不错,总算有个能做正事的人了。”
马车边,文京墨点了点宛莲心的战利品,一脸赞赏。
“文公子言重了,这些不过是小事。”宛莲心回礼。
“小事?呵呵——”文京墨瞥了一眼尸天清和炽陌,“花了二十两银子只买了一袋大米两袋面粉一包点心,还扔了一袋面……”
尸天清默默垂头。
“小书生,你看清楚了,那点心可是这镇子上有名的核桃酥,甜酥可口、香飘十里,五两银子一点都不贵……”炽陌辩解。
“炽陌公子,想吃点心,自己掏银子。”文京墨笑得和蔼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