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假好心。”南烛瞪眼。
“不,我是说真的。”朱佑樘摇头,“若是我已服用烛梦花十余日,那此时心境定是很难画出正常的画作,而是更阴暗、更怪异,就如周哲宁的画一般……”
尸天清点头:“说的有理,若此时还能画出如此清新雅致的高山流水,反倒不对。”
“有道理。”郝瑟频频点头。
“此前,我在中迷烟之时,曾透漏过家中情形,那位韦山长定然会对我的心境变化有个大概的判断,若是画得不对,怕是我们要露馅。”朱佑樘道,“所以,精致的画卷并不适合,反倒是南烛兄这种简单明了的画更好。”
郝瑟:“所以小堂你打算选小南烛这个黑坨坨?”
“咳,怕是也不妥,南烛兄的性子与我相差太远……”朱佑樘想了想,将郝瑟和南烛的画叠了起来,“不若,将这两幅二合为一——”
说着,就起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十分标准的正方形,然后用墨汁将整个方形涂满。
“倒是与周哲宁的画有几分相似之处。”尸天清道。
“黑色的正方形……”郝瑟眯眼,“黑暗的禁锢……不错嘛。”
朱佑樘点头:“明日,就交这一副。”
*
翌日清晨,早课刚刚结束,韦苓之山长就走入学堂,命令李监学收齐所有学子的课业卷轴。二十四名学子依次上台递交,朱佑樘依旧是最后一个。
“连堂,作日的课业可觉得难?”韦苓之接过朱佑樘的卷轴问道。
“回韦山长,并不难。”朱佑樘低眉道。
韦苓之点了点头,慢慢展开卷轴,目光在画面上一触,微一挑眉:“此画,倒是颇为雅致。”
“只是学生心中所想。”
“甚好,以后的课业也定要如此用心。”
“是。”
“回去吧。”
“是。”
朱佑樘施礼退下。
韦苓之再次看了看朱佑樘的画,嘴角微微一勾,卷起画卷,朝李监学点了点头,李监学微笑颔首。
“尸兄,看到没,刚刚那个韦苓之笑得那叫一个邪恶,就差没写‘鱼儿已上钩,就等收网’几个大字了。”
屋顶之上,郝瑟嘀咕。
“看来小堂的画画对了。”尸天清点头。
“如今就等今日的课业,看看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尸天清点头,带着郝瑟掠风而起,踏着茫茫林叶紧随朱佑樘向秋分苑飞去,可刚飞了一半路程,突然足下一顿,停在了树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