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保持这种心态,因为他在朝堂之中的位置很尴尬。
在他的上面有一个枭雄之姿的哥哥,在他下面则是一群不成器的兄弟姐妹。
按照他那位父皇的意思,帝王之家的权力更迭又岂能顺风顺水?
于是,无数名抱着博一把心态的文武官员聚拢成东宫党之外的另外一个派系,硬是将他扶起来与那位兄长打擂台,可是作为东宫党唯一的对手,他能做的事并非是呼风唤雨,而是想着法子保住这条命。
像袁崇山这种明面上保护他,实则暗中监视他,甚至打算暗杀他的人,他的身边可以说一抓便是一大把,所以这趟不得不走的琅琊圣门之行,他并不眼热别人眼中的机缘,而是想活着出来,仅此而已。
白衣白鞋的齐守心微微颔首,然后就又侧过了头,小声给身边那位凡人少年讲解着一些修行功法上的知识。
崔明玉微微一笑,冲着皇子抱了抱拳。
罗贯则是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大笑道:“哈哈哈,殿下请放心,有我老罗在,那些土鸡瓦狗之辈根本不值得忌惮!”
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子心中对这三人也大致有了一个模糊的实力划分。
除了不清楚手段而看不透的崔明玉之外,齐守心的实力只怕丝毫不比宁信要差,最起码皇子从齐守心的身上感受到的压力,丝毫不比宁信来的要差,至于孰强孰弱,恐怕两人还得战上一场才能知晓。
罗贯这位四人当中名声最响的中央神州本土修士,看样子却是四人当中实力最差的一位,若是不给罗贯拉开距离的机会,皇子能肯定,自己百招之内便能摘下罗贯的脑袋,而偏偏,这个罗贯还是最跳的那一个,仿佛除了他,别人全都是垃圾一样。
崔明玉轻轻抖开了手中的一面折扇,今天的他穿着一件青色的锦袍,腰间还悬挂着一枚看起来质地非凡的玉佩,看不出身上有什么壮硕的肌肉块,看起来甚至有点弱不经风,跟他传闻中‘兽王’的名号截然不同。
与其说他是传闻中在北俱芦洲那位生撕妖兽,能以肉身撼大妖的兽王,还不如说他是位游山玩水的公子哥,后者倒是跟让人信服一些。
崔明玉虽然没有说话,只是那张透着几分阴柔之色的脸上如同镀上了一层寒霜,显然对自己一大早就等在这里十分不满。
若不是看在这位皇子的面子上,恐怕崔明玉早就拂袖而去了!
罗贯打了个哈欠,身上摸了摸背后的血色大弓,冷笑道:“这个宁信好大的架子,明明他自己定下的时间,反倒他是来得最晚的一个。”
罗贯的身材有些消瘦,但是暴露在空气中的却全都是棱角分明的肌肉,身子总是不自觉弓起,仿佛一头矫健的猎豹一般,那双只有顶尖箭士才会具备的鹰隼中寒芒闪烁,他背后的那只箭壶中一支箭也没有,却装了八分满的血水,看起来十分玄乎。
“嗯?”
就在此时,罗贯的耳朵微微一动,左手如同幻影一般解下了背后的血色大弓,箭壶内的血色在灵力控制之下从箭壶中飞出,此时,罗贯的右手拉满弓弦,血水化箭上弦。
嗖——!
嗖——!
两支血色箭矢离弦而出,直奔北城门后面的街道射去,一上一下的不断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