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地缩起脖子,屏住呼吸,怔怔地望着他。
我完全看得出,他是想吻我。
事实上,他的唇已经近在咫尺。
“人活着就有概率死,”他的手指摩挲着我的脸,目光温柔如水,“吃饭有概率被噎死,喝水有概率被呛死,你我站在这里,房顶也有概率会掉下来。”
他说到这儿,微微弯起了嘴角:“我想要挑衅一头野兽,也有概率会死。但它比吃饭喝水要安全多了,因为一辈子只有一次。”
我说:“这件事不是这么论的,是我……我根本就不应该告诉你。”
“你应该告诉我。”他很开心地笑了起来,“我很荣幸,至少我能排在第二位。”
他的额头抵住了我的,语气开始有些含糊:“你总是这么恐惧,我不敢吓着你。但其实我是个很庸俗的男人,我宁可自己挨打,也不想我心里的女人跑去找那些阿猫阿狗。”
“……”
我的脑子又开始混乱了,下意识地垂下头,避开了他的眼。
梁听南终究不是繁华那种人,他松开了手,说:“咱们先去吃点东西,我也有点饿了。”
梁听南家离fh科技圈很近,附近有很多高级饭店。
我和梁听南选了一间人最少的,坐下点了几个菜。
这里的菜卖相很好,味道也还好吧,虽然我没什么食欲。
我和梁听南边吃边聊,我问:“他三姐说,我姐姐要给我爸爸做手术,有这件事吗?”
梁听南说:“没听她提过。”
果然,我就知道,苏怜茵是诬陷穆安安的,就像她利用史飞拔管子,也是同样的目的。
我不悦地沉默,这时,梁听南夹了一只虾到我碟子里,笑着说:“我是不习惯给别人夹菜的,但你一直不吃,我看着真着急。”
“谢谢。”
我夹起虾,慢慢地咬着,余光看到梁听南弯起了眼睛,对上我的眼睛时,便说:“你可真是只小猫儿。”
小猫儿总比小兔子好,前者至少是食肉动物。
我用嘴剥虾壳,顾不上说什么,只听到梁听南说:“其实我真高兴。”
我看向他。
“他们家对你说那种话,你却完全没有怀疑我。”梁听南温柔地说:“没想到这么信任我。”
原来是说病。
我说:“那是因为我相信你的人品。”
当然,这不是全部的真话。
主要还是因为,第一个查出我病的不是他。
“谢谢你。”梁听南笑眯眯地说着,这时,包厢外面突然开始吵吵嚷嚷,一下子热闹起来了。
问服务员,她解释说:“我们店今天被fh集团包了,用来聚餐。”
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梁听南便握住了我的手,说:“别怕,他在欧洲呢。大公司年会不会在这种饭店,多半只是部门聚餐。”
他说得对,这饭店挺小的,应该不会……
我紧张地想着,这时,门口传来“吧嗒”一声。
有人把门打开了。
那人先是直接走进来,一边跟身后的人说着话,然后才猛然扭头看到了我跟梁听南。
四目相对,是周平。
他的身旁,跟着繁华那位最近已经不在的女秘书。
带着他们进来的服务员立刻说:“对不起,我弄错了,是高山流水,不是琴瑟和鸣,对不起!”
“没关系。”周平说着,目光颇为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跟着服务员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