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杺知道所有人都在看自己,她心底其实是有些气的,来之前特意换了一身中规中矩的衣服就是不想突兀地引起别人注意,可终于还是变成了好玩的玩具让人们盯着看热闹。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矛盾,虽然不想他为了这没什么意义的男人面子拿身体去瞎搞,可也不愿意看到他不喝就被对方看不起,所以lauridsen说出这个提议时,她几乎没怎么思考就答应了。
酒液入喉,呛鼻又辣,五杯下肚后喉咙到小腹很快就变得滚烫,连带血管的跳动都像是被放大好多倍,鼓动在耳边。其实她酒量不算特别好,可是她喝酒不上脸,所以在别人看来她还是面不改色的。
“女中豪杰啊!”
人们边鼓掌边感叹,目光落在那个沉静的中国女孩身上,片刻都挪不开。
人们盯着她,她却只看着酒。
前五分钟她还在声音轻柔地在给大家讲《诗经》,五分钟后却像是武侠片里的女主角一样坐在酒桌前,替男人挡酒。
已经有不少人向韩朔投向或羡慕,或玩味的目光。
而韩朔靠在沙发椅背上,对众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毫无知觉,只盯着她每一个动作,一声不吭。
平生第一个敢挡在自己面前给自己挡酒的女人。韩朔这样想着,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觉得新奇。
这个女人真是能一直刷新自己对她的认识。明明上来的时候那么不情不愿,对他一副没好气的语气,现在却能维护起他来眼都不眨一下,像只瘦弱又倔强的小母鸡。
很快,桌子上的酒就剩两行了。
徐杺微喘了口气。
再看对面,lauridsen脸色微红,那双眼狠狠瞪着她,仰头再喝下一杯。
“……”
徐杺觉得自己的头已经很晕了。不仅晕,还很沉,像灌了铅一样。
可想到越到后面酒精的度数就越低,她习惯性咬咬牙,觉得自己还能撑住。
微甜的带着水果味的鸡尾酒几杯下肚,喉咙舒服不少。可她不知道的是,这些甜酒喝的时候没什么,可后劲很快就会上来,从没有人敢在喝到后面时放松警惕。
到底是经验不足,等桌面上只剩四杯酒的时候,徐杺已经脸色发白。
不过lauridsen也没好到哪里去,此刻双颊通红,眼神都已经变得浑浊,下一杯酒死活端不稳了,一只手还捂着小腹。
就在所有人哑着嗓子死死盯着徐杺的动作时,她身后的男人却猝不及防比她先动了。
徐杺感觉到身后的人坐了起来,沙发微微往下陷,然后她的双眼上忽然就多了一只男人的手,稳稳把她半张脸盖住,下一秒往回一收,她的后脑勺立刻抵在男人炽热的胸膛上。
徐杺喘着气,来不及做反应,余光却先从指缝中看见他用另外一只手端起酒杯。因为他弯下腰,所以她的头也跟着被压下,视线被阻挠,徐杺咬咬牙,忽然伸出手去想要阻止,声音低低地在男人怀中响起:“不行……”
她真的气得肺痛,敢情他最后都是要碰酒的,那她的挡酒还有什么意义?
可韩朔轻易就压制住她,语气居然还有几分愉悦:“没事。”
他的嗓音低沉,因为感冒未完全好所以带着些许鼻音,竟有种说不出的性感。徐杺闻着他身上的气味,突然忍不住打了一个酒嗝。
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胸膛因此微微震动。然后他眉毛都不抬一下,把剩下两杯颜色鲜艳的酒一饮而尽。
对面lauridsen已经离座,跑厕所吐去了,跟前两杯酒安静地搁在桌子上。周围人看着他狼狈的背影,哄笑一片,pejic更是笑趴在eson背上,一通放肆的嘲笑。
他喝酒的时候,徐杺能听到他喉咙的“咕咚”声,虽然头晕,却还是按捺不住心底的气愤伸出手用力抠他的大腿,像只炸毛的猫。她平时一向擅长隐忍,如今众目睽睽做出这样的动作,要不就是醉糊涂了,要不就是真的气昏了头,韩朔边笑边用空着那只手抓住她两只爪子,“嘶——”了一声,嘴唇贴在她耳边低语:“就两杯,不碍事。”
韩朔这样的混人,自打记事时烟酒什么的就碰了个遍,喝酒方面能说是海量,这两杯鸡尾酒下肚,他的感觉跟喝饮料差不多。
他心情好的时候对女人说话的语气都连带上几分诱哄,徐杺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不过此刻肚子和头都不同程度地又涨又难受,哪怕听出来他笑语中不着痕迹的得意也没有力气计较。她呼出一口气,放弃了似的,干脆彻底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她眼睫毛扫过他手心,韩朔感觉到她闭上眼不再挣扎,这才把手放开,看着她一张白的发青的小脸。她浑身散发着浑浊酒气,并不难闻,只是出现在她身上,让人觉得新鲜。
虽然她还差着两杯没有喝完,但是在这场男女悬殊的比试中,能喝成这样,lauridsen其实早就输了,众目睽睽下被女人喝倒,传出去,怕是面子里子都没了。相反韩朔不战而胜,还有美女为他请缨,反而面子里子都赢了个盆满钵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