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赐秀闻言,心中惊骇,这百花老贼对待自己人尚且如此残忍狠毒,真不知对自己又会如何。
这时忽听那师兄道:“听说麻少主要娶的少夫人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魔女,哎,咱们怎么这么命苦,偏偏遇上这样的主子!”
师弟道:“我看未必,少夫人用情至深,倒不像一个无情狠辣之人,只是少主子,人家一对金童玉女,偏要去拆散他们。”说到这里,不禁黯然垂泪,又想到自己二人身上,更觉凄苦。
师兄轻声安慰道:“莲妹,别哭花了妆容被人认出来,到时候咱们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你为了我女扮男装投入百毒宫做药童,师兄一辈子都念着你的恩情。咱们总算能日夜相对,比起这小子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一对鸳鸯被人活生生拆散,咱们可又幸福的多了。”
朱赐秀躺在床上,心道:原来这个师弟是女子假扮。随即又奇道,不知二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们说的少主又是何人。
就在这时,忽听那师弟叫道:“啊,他醒了!”
原来朱赐秀不经意间微动眼皮,被恰好回头的师弟看到,惊叫出声。朱赐秀见自己再也无法伪装下去,只得睁开眼睛,想要起身,但又觉浑身奇痛,竟使不出半点力气。
师弟喜道:“我去叫少主。”
那师兄却忽然拦住他,双眼狐疑的瞥向朱赐秀,心中暗道:这小子也不知是几时醒的,若是听到我与师弟谈话,一会告诉了少主,我焉有命在,何不乘机下个重手,要了他的性命,一了百了。
朱赐秀见他脸上阴晴不定,不时闪出杀机,心中暗自一凛,见师兄一脸冷笑朝自己走来,也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无名力气,猛地翻身而起,出掌拍向二人。这二人是百花老仙的弟子,武功极是不堪,被朱赐秀一掌一个,轻松打翻在地,只是这也几乎耗尽了他全部力气,摔倒在地。
朱赐秀强忍住疼痛站起身来,推开房门出去,见此时已是深夜,四周黑洞洞的没有半点亮光,不知身处何处,该往哪里走。正茫然无措间,忽听不远处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朱赐秀强忍疼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缓缓挪过去,废了好大的劲才来至一处小花园里。
花园里四周点着灯笼,倒比外面明亮许多,他藏身矮树丛中向外看去,见花园凉亭之中有两个人正在说话,一人身着青衣长袍,身材欣长,头上带着黑纱,遮住了面容。另一个人背对着自己,身着绿衣罗衫,像是个女子,背景极是熟悉。
只听黑纱男子柔声道:“夜已深了,姑娘也该早早歇息了,我已派人去接尊祖,过几天就是咱们成亲的日子,没他在可不成样子。”
话一出口,朱赐秀便听出此人正是麻凤,不禁悚然一惊,只听那女子幽幽开口道:“我既已答应与你成婚,你又何必如此心急。”声音极是熟悉,只因她大概受了什么伤,嗓子沙哑离得又远一时分辨不出。
就在朱赐秀还要听下去的时候,背后一道杀气忽现,他猛地转过头来,见一旁黑暗中一对赤红色的眸子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原来你在这,倒让我好找!”来人不是百花老贼又是何人。
原来他将朱赐秀带回之后,见他昏迷不醒,又中了麻凤的迷毒未散,一时不便采补,于是派门下弟子将他看护,没想到一时不慎,竟让他逃了出去,幸亏他早就给他喂下拔筋散,这才没让他逃远。
朱赐秀冷冷道:“老贼,你把钟妹怎么样了。”
百花老贼冷笑道:“你还是先顾你自己吧。”说着猛地抓了过来,朱赐秀见他爪风凌厉,不敢大意,连忙躲避。
身后麻凤已听到动静,回头一见是朱赐秀,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将跟前女子带了下去。那女子听到朱赐秀的声音似乎微微一愣,转头却见花丛后一道背影极是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不及细看便被麻凤连请带牵带了下去。
百花老贼没想到朱赐秀吃了拔筋散还有余力动手,不怒反喜,他功力越深对自己越有帮助,一时不敢下重手,生怕伤了他还要让他养伤。
朱赐秀见对方缩手缩脚不敢下狠手,虽不知什么情况,却正好可以脱身,拼尽全力,将阴蚀掌发出。百花老贼忽觉遍体一凉,手爪与朱赐秀手掌接触,顿觉一股奇寒顺着手臂蔓延过来,吓得怪叫一声,忙撤手运功。好在朱赐秀力弱,不过片刻功夫便被他将寒毒祛除,抬头看去,见朱赐秀已经乘机逃脱,知道他内力未复跑不远,也不着急,慢悠悠在身后追赶,意图耗尽他的力气。
就这样二人一前一后,很快来到百毒宫后山,见前方出现一个黝黑天坑,足有七八丈方圆,冷嗖嗖冒着寒气。百花老贼脸色一喜,高声道:“小子,还敢往前么?”
朱赐秀见前方大坑阻路,已经无处可去,不由心一横,翻身便往天坑中跳了进去。
百花老贼大惊失色,忙飞身过来相救,却只撕下朱赐秀一片衣角,抬头一看,见天坑边上写着万虫窟三个血红大字,顿时气的直跺脚,大骂朱赐秀不知死活。
身后麻凤将钟小小送回房间也赶了过来,恰好看见朱赐秀跳入虫窟,不禁心中一喜。他原来还怕花三奇再让朱赐秀逃脱坏了自己好事,如今见他自寻死路,终于大松口气。
百花老贼见麻凤到来,连忙请他下去救朱赐秀上来,麻凤生怕自己下去的早了,朱赐秀还未被万虫咬死,推说身上未携带避毒丹,此坑深达十数丈,这样跳下去还不摔个骨断筋折?不如等明日天亮,取了绳索丹药,再下去不迟。
百花老贼见他有意推诿,知道他另有所图,不禁冷笑几声,可如今毕竟在别人的地盘上避祸,也不好强逼,转身气冲冲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