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元二年(公元前162年)的春节,是汉文帝继位以来过得最不舒坦的一个春节。慎起和慎夫人的相继自杀,既让他感到痛心,又有深深的自责。他重用慎起本意是安慰和补偿慎夫人,却不料被慎夫人理解为打压窦皇后,甚至动了争储之心。
薄太后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罕见的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她可能也嫌累了吧?窦皇后和往常一样,如果你不问她,绝不会表达什么。
自从接到慎起的信后,刘参一直盼望着人质的到来,也想好了如何安置的方案。然而,春节过后,他等来了慎起和慎夫人相继自杀的消息。
自杀,为什么要自杀?是阴谋泄露了吗?如果阴谋泄露,自己有没有牵连其中?父皇会不会废了自己?一连串的问题深深折磨着刘参。
但奇怪的是,朝廷既没有派使者前来询问,汉文帝也没有发来诏书,他好像被遗忘了一般。越是安静,越让人感到恐惧,刘参再次病倒,日渐消瘦。
不到三个月,吃下毒药的那条狗突然状若癫狂,痛苦哀嚎,关在笼子里后,足足挣扎了两天才死去,但在表面上却看不出任何异常。看着那条死去的狗,刘启不由得毛骨悚然,如果不是王儿姁,恐怕此刻死的就是自己。
汉文帝只是不准臧氏一家人再入宫,但并没说过,不让太子和王娡去看他们。
三月的一天,刘启带着王娡和夏儿一起出宫看望臧氏。为避免引起汉文帝的不悦,刘启并没有使用太子仪仗,而是微服出行,除了随身的护卫之外,没有更多的闲杂人员。
对于刘启的到来,臧氏感动不已,不管怎么说,当初自己确实动过毒害太子的念头,虽是被逼,也算得上死罪。
“殿下大驾光临,民妇惶恐之至。”刘启进了院子后,臧氏带着一家人在门口跪迎。
刘启一把上前扶起臧氏,温言安慰道:“臧夫人不必拘礼,你们都起来吧。”
进入大厅后,刘启和王娡坐在对门处,右手边是臧氏,后面站着王儿姁;左手边是王信夫妇,后面是田蚡和田胜兄弟。
刘启率先开口道:“去年那件事,你们也是受害者,给你们带来了不少麻烦,今天我来是给你们赔罪的。”
臧氏一家人慌忙站起,臧氏更是眼泛泪光:“民妇所为罪不容恕,殿下还如此宽宏大量,让民妇更感惭愧。”
太子看着田蚡笑道:“你小子够机灵啊,说说,你身上怎么时常带着蒙汗药呢?”
田蚡有些尴尬,说出了实情,刘启忍不住笑道:“如此学生,老师想必是头疼不已吧?”
臧氏愤愤道:“顽劣小儿,不好好读书,净搞些歪门邪道的,下次看我不揍死你!”
田蚡反驳道:“母亲,如若不是我这蒙汗药,您的两个宝贝儿子恐怕就没了吧。”
“你,你个臭小子,居然敢狡辩,看我不打死你!”臧氏冲过去就要打他。
“母亲,算了吧,田蚡这小子虽然不是读书的料,脑子却很好使,这次还多亏了他。”王娡插话道。
听到姐姐支持自己,田蚡直接躲到姐姐背后,朝臧氏扮鬼脸道:“来呀,来呀,来打我呀。”臧氏有些哭笑不得。
刘启转身对田蚡道:“你母亲说得有道理,以后不要胡闹了。来,这块玉佩是我小时候自己雕着玩的,送给你吧。”
说完,刘启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上面果然有一个不是很端正的“启”字。田蚡大喜,双手接过,朗声道:“谢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