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臣也是一时想到的。”窦婴谨慎道。
“好。你先不要跟皇上说,让老身跟他说吧。”
“是,太后。”窦婴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
窦婴走后,窦太后陷入了一阵深思。前不久,刘嫖入宫哭诉栗姬当面拒绝了她的提亲,让她脸面尽失,说要让窦太后替她主持公道。
窦太后不禁无名火起:“你说你,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先跟我通通气?你是不知道栗姬的脾气吗?”
刘嫖恨恨道:“你是不知道啊,娘。栗姬还没当上皇后呢,就敢用如此口气跟女儿说话。万一哪天她做了皇后,还不得把女儿欺负死。”
“行了,此事也不能全怪她。你也不想想,荣儿多大,阿娇多大,这合适吗?”
“娘,女儿也是为阿娇着想,谁不想自己的女儿嫁得好一些呢?”刘嫖委屈道。
“唉,这人心啊,都是不知足的,你身为长公主,什么样的女婿找不到?一定要嫁给太子,嫁给皇上?还一定要做皇后?娘告诉你,这后宫啊,不是什么好地方,不是你想象的那么风光,何苦上赶着。”
“好,都是女儿的错,都是女儿贪图富贵,都是女儿心比天高!”刘嫖也有些生气了。
“行了,老身也是说说而已,还真向着那个栗姬不成?她呀,离皇后还远着呢!”
听窦太后如此说,刘嫖立马变得高兴起来:“母后说得对,栗姬的胸怀和母后相差太远了,哪里能够母仪天下。”
“这件事到此为止吧,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窦太后叹了口气。
“娘,难道就这么算了?女儿还没咽下这口气呢。”
“你还想怎样?打她一顿?骂她一顿?你呀,长这么大了,就不能用脑子想想吗?”
刘嫖还是不服气:“反正女儿看她不顺眼,也绝不怕她!”
联系这两件事,窦太后不禁在想,窦婴忽然提起此事,到底是栗姬的指使,还是真的无意间提起的呢?如果是栗姬的指使,说明这个女人头脑没这么简单,也有着很大的野心。那么,自己要不要帮她达成这个心愿呢?
从感情上来说,窦太后并不喜欢栗姬,但刘荣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还是太子,身为祖母,她有必要为他的将来考虑。七国之乱平定了,不代表其他诸侯王从此就死了心,周亚夫父子两代为汉朝立下汗马功劳,恩赐给他家一个皇后也完全说得过去。
但周亚夫和梁王不和,此事天下皆知。如果太子成为周亚夫的女婿,相当于向外界传递了一个明显的信号,皇上和太后开始坚定的支持太子,如此一来,也就彻底断了梁王成为储君的可能。
两年前,汉景帝突然提出要立梁王为储君,窦太后确实很感动,也想过让梁王成为储君。但事实证明,那不过是汉景帝的酒后失言,他内心里其实并不愿意将天下交给梁王。
冷静下来之后,窦太后放弃了立梁王为储君的念头。如今,刘荣已成为太子,身为太后,她必须让梁王打消做储君的企图,不然后患无穷。如果太子成为周亚夫的女婿,周亚夫必定会对梁王有所防范,梁王也不敢轻举妄动。
身在皇家,必须有所取舍,有人获益,就有人牺牲。为了汉家的长治久安,窦太后终于下定决心,彻底放弃梁王。想到这里,她不禁叹了口气:“武儿啊,希望你能明白娘的一片苦心,不要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