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丝和宁柯接触的时间长,两人仿佛老友的举动也并不少见,但是徐小丝很少这样和他勾肩搭背地哥两好,靠近宁柯,呼吸触及到他领口裸|露的皮肤,与空调的冷气交替出冷暖。
第二杯比第一杯喝的更快,宁柯喝尽了后给徐小丝倒一杯,“只有我喝吗?”
“不是,”徐小丝非常真诚,“我从来不干这种只让别人喝酒的缺德事,我还是能陪你的。”她也学着宁柯的动作一杯见底。
原本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开始用力,成为了支撑身体不再摇晃的支柱。
一人一杯的规则并不打破。
宁柯晃动酒杯,里面空无一物,可他的动作仿佛里面是满满的一杯酒,自己“喝”了一杯。
徐小丝有点难过,感觉自己骑虎难下,“我喝不下去了,最后一杯。”她酒杯满满,正倒了酒瓶的最后一杯。
看到她这样艰难的模样,宁柯淡淡开口,“你说过不够十五杯不走的。”
徐小丝更加难过,“十五杯哪怕是水,我都喝饱了吧?”
“要不这样,”宁柯说,“酒瓶里的酒快完了,最后一点喝完就好。”他伸手把已经空空的酒瓶拿起,“倒酒”进徐小丝的杯子。
徐小丝眼巴巴地看着宁柯倒酒,非常紧张,“少倒一点,快满了,我看到快满了!”
宁柯默默将酒杯推到徐小丝面前,看着徐小丝艰难无比地“喝下去”。
“我头疼,”徐小丝揉自己脑袋,“刚刚那一杯喝的有点猛,头疼。”
徐小丝有自己的小伎俩,是对待父母时战无不胜的一招,她实在喝不下了便假装自己难受,用来逃避自己夸下的海口和宁柯退而求其次的建议。她不知道自己那杯酒是空的,无比艰难地喝完后向宁柯抱怨自己喝完这杯的难过。
劝酒时无比强硬的人突然娇弱起来,徐小丝腿脚不稳地扑到宁柯怀里,声音像蚊子哼哼,“头疼,嗓子疼,脸发烧,我好像生病了。”
她这一抱是耍赖的一抱,像树懒紧紧抓住树干,救命稻草一样的不放手。
宁柯企图把她搂在他腰上的手挣扎开,但最终以失败告终,不得不另找方法,声东击西。
他捏她后颈的一小块软肉,徐小丝嗷呜一声收了手,保护好自己的后颈。
徐小丝突然委屈起来,人生的悲惨遭遇跑马灯一样在她眼前扫过,摔碎了的水晶发卡,抄了作业被罚站的英语课堂,没有抢到的限量版游戏皮肤,眼泪止也止不住,她的演技在这一刻得到了升华。
“我头好痛,”徐小丝还没忘记自己不打算喝酒的终极目标,并且致力于把责任都推到宁柯身上,“手臂也痛,肚子也痛,小腿也痛,我生病了。我原本就不能多喝酒,我一喝酒就难受,你怎么能让女生喝酒呢?”
一颗一颗的眼泪顺着她脸颊留下,顺着白嫩的脖颈没入衣领,打湿了一小片痕迹。
……完全不像她自称的一个靠谱的伙伴。
宁柯拿手指去擦她脸上的水痕,眼泪却像开了水龙头一样更加止不住,顺着他的手掌流向手腕,留下酥麻的触感。
空调温度调的偏低,凉意吹在潮湿的地方,手臂像是被冰冷蜿蜒的蛇群缠住,宁柯把手臂往短袖上蹭一蹭,摆脱那种感觉。
“我好可怜啊,”徐小丝泪水已经朦胧眼眶,但是还是看着他的方向,和怯懦的气势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执着的信念,“我好难过啊。”
手边没有纸巾,宁柯用掌心擦过她眼角的泪水,又沾染上潮湿的酥麻。
叹了一口气,宁柯不再管那些眼泪,双手托起她的脸颊。
这家伙在用拙劣的演技控诉自己,宁柯知晓着这件事,他应该告诉她是她劝酒在前,是她自己说的可以陪酒,后面的两杯她喝了空气她依旧觉得自己有着莫大的委屈。
宁柯是个冷静自持的人,宁柯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宁柯是个揭开她的假装也不会有任何负罪感的人。
徐小丝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泛红的鼻头一抽一抽,像被人扔进笼子里的无辜可怜兔子。
宁柯低下头,说,“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片花版):
“请问你对徐小丝有什么看法?”主持人举话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