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天清眉头隐隐一抽,硬着脖子点了点头。
“那么,小冬子,你的台词是——”郝瑟又转向陈冬生。
陈冬生叹了口气,表情立时大变,呈现双目圆瞪、满面惊诧之色状,张口就来:“天哪,这一个黄花大闺女和一个孤身男子同乘一车,这若是传出去,这成何体统啊,看来这周家姑娘只能嫁给傅礼了啊!”
“完美!”郝瑟一合掌,显出陶醉神色,“就是这个表情、这个节奏、这个语气!所谓众口铄金人言可畏,这么一来,定会给傅礼造成十分巨大的舆论压力。待明日,再让周大娘杀到傅府上闹一出金刚铁扫狂拍负心汉,周小姐你再添一回美娇娘舍身救情郎,这事儿基本就没跑了!”
“可是——”陈冬生看了一眼郝瑟,“若是那傅礼根本不停车,或是停了车却是不理周姐姐,那该如何是好?”
“他肯定会停车,不停也得停!”郝瑟握拳,言之凿凿,看了一眼旁侧的尸天清。
尸天清定定点了一下头。
郝瑟不禁自信一笑,瞄向周云娘:“而且只要他肯停车,我相信凭周小姐的本事,定能促成好事!”
“那是自然!奴家此次可是背水一战、破釜沉舟,绝不会让那傅礼逃出奴家的手掌心!”周云娘捋了捋肩上的秀发,笑靥如花。
“好气魄,我们要的就是这个气势!”郝瑟一拍手,“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啦!”
说着,又与尸天清和陈冬生一起,死死盯着那乡道方向。
而周云娘却在无人注意之时,轻轻吸了口气,慢慢捏紧了纤纤玉指。
“怪了,怎么这么久还没来?”郝瑟一脸暴躁狂抓脖子,“我说小冬子,你从哪租的这身破道服,是不是有跳蚤啊,老子怎么总觉着身上痒——”
“郝大哥你就知足吧,你才给五个铜钱,人家戏班子能借给你衣服可都是冲着我陈冬生的面子……”
“来了!”突然,尸天清身形向前一倾,骤然出声。
其余三人立时来了精神,齐齐瞪眼远望。
果然,不消片刻,就听那乡道上传来零碎马蹄之音,紧接着,腾嚣烟尘滚滚而来,一辆马车的轮廓在烟尘中隐隐显现出来。
“我去,好大的土!”郝瑟眯着眼睛仔细辨认,“蓝底素面,单车老马,还有马车上的挂铃,没错,就是老子早上见到的那辆傅家的马车!快快快,周小姐准备!”
周云娘长吸一口气,提裙快走两步,躬身藏在道边草丛之中。
“这马车怎么跑得这么快?周小姐,安全第一,咱们早点出去,免得他们刹车不及撞了你!”郝瑟估算着马车的平均速度,迅速调整战略。
“好!”周云娘暗暗捏拳。
“五百米、三百米,两百米、一百五十米……好,就是现在,冲!”郝瑟骤然一拍周玉娘后背。
“不对!”突然,尸天清猝喝一声,身形一闪就去拦周云娘,不料却仍是慢了半分,那周云娘的娇弱身形已如飞速冲了出去,扑倒在了路边。
“快回——”尸天清哑音被呼啸而至的烟尘盖住,就听马匹嘶鸣,车轮转轴吱呀刺耳作响,马车在周云娘前半丈之处险险停下,漫天烟尘猝然腾起,又渐渐弱下,显出满是尘灰的车身,还有马夫的面容,竟是一个胡子拉碴的肌肉大汉。
诶?!
草丛中的郝瑟立时一怔。
这马夫怎么换人了?
下一刻,就见那车身剧烈一震,车帘一掀,从车内咚咚咚跳出四个彪形大汉,个个袒胸露怀,腰挂长刀,凶神恶煞,满面狞笑。
卧槽?!这是啥子情况?!
郝瑟立时整个人就懵逼了。
“哈哈哈哈,今儿可真是走大运了,刚刚抓了只肥羊,这天上又掉下了个小娘子给兄弟们开心了!”
五个大汉□□阵阵,将浑身发抖的周云娘团团围住。
先人板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