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五百多人拉进集体梦境不是小事,取得官方认同、让官方来主动促成这桩大事,更需要仔细计较。
趁着已经成功入门的记名弟子们还需要养伤这个空挡,稍微腾出点空闲时间来的范娴,把顺安市周边方圆百里内人烟稀少的山区全给跑了个遍。
经过对隐秘性、当地地理水纹环境和道路交通等多方综合考量、再结合上能从本地县志上找到的能利用的历史渊源……最终范娴选定了距离她老家新场乡直线距离不到三十里的一处山谷。
这处山谷其实理论上来说不算特别荒僻,因为山谷里头有个小瀑布的关系,每年夏天都会有一些硬核游客或徒步爱好者进入山谷内露营钓鱼游泳,属于相对偏冷门的野生小众景区——主要原因是进出山谷的路太难走,专业的户外运动爱好者在盘山公路下车,都得花上至少一小时的时间才能抵达山谷口。
类似的野生小众景点在g省这个森林覆盖面积达60以上、出门就是连绵群山的地方数不胜数,这么个进出困难、方圆十里内看不见人烟的山谷自然很难出现在绝大部分普通游客的旅游清单上,范娴在山谷里溜达了一圈,除了临近小瀑布的水潭附近能模糊看到扎营痕迹,其它地方都还保持着原始风貌。
“环境山清水秀,面积也还算大,周围的山说一句险峻也过得去……就这里吧!”
敲定了“隐世门派”的老巢,范娴便从背包抽出来一把大铁铲。
范琼英是这几年才开始用煤气,早几年烧的都是煤,范家院子里停电三轮的那个小棚子就是以前的煤棚,而范娴手里拿的厚重大铁铲,就是当年范琼英拿来铲煤的工具。
几年不用,铁铲上锈迹斑斑,不过这种上世纪的老国营单位生产的产品质量仍然过硬,别看锈得不成样子,用起来仍然很趁手。
范娴挽起袖子和裤脚,脱下鞋,爬上水潭周围被常年的雨水冲刷得光华无比的岩石,三两下来到小瀑布侧面。
枯水期的瀑布水流淅淅沥沥,把底下同样被冲刷得顺滑光亮的山体岩石暴露了出来。
范娴先用一个拓印魔法把瀑布后面山体岩石的形状给整块复制下来,然后再对这些不知几亿年前成型的、一层层交错垒就的自然山体岩石施了个脆化术。
接下来,便是抄起铁铲,把脆化得跟饼干差不多硬度的岩石成块成块的铲下来,踢进水潭内……
不多时,范娴便成功凿了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山洞出来。
“这个大小就差不多了,毕竟这地方还是会有闲得蛋疼的人过来玩的,要是瀑布后面有个大洞又这么多年都没被人发现,那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范娴擦了把汗,稍稍休息了会儿,又再度提起铁铲使力,把这个小山洞往里面深挖了四、五米,挖成一条小通道。
感觉通道长度够用了,范娴便又忙碌着把挖出来的碎石装进自己带来的尿素袋里,转移到几公里外的山沟沟中扔掉……
消失在原地。
范娴离开不久,山谷另一侧,蜿蜒陡峭、路面几乎被绿植盖得看不见的盘山小路上,突兀地出现了……手电筒的光柱。
“就跟你们说没人的吧,这地方偏得很,现在天气又冷,根本就不会有人过来。”
打着手电筒的男人戴着帽子手套防风镜,身上裹着羽绒服,手里提着个水箱,背上背了个大背包,一面走在前面领路,一面扭头地对身后的两名同伴道:“去年冬天我就来过这里的了,这里头那个水潭到天气冷的时候水位浅,鱼得多很,还没得人抢位置!”
落后半步的两名同伴一高一矮,两人的打扮与领路的男人相差仿佛,矮个儿男人提着装鱼竿的箱子,高的那个人背着的大背包上面还捆着顶帐篷。
“呼哧……呼哧……就是、太远了。”大汗淋漓的矮个儿男人气喘吁吁地道,“车子开不进来,走一趟差不多要一个多钟头,也太费力了。”
高个头男人大约有丰富的户外运动经验,体力比矮个儿男人好得多、额头上只有一层薄汗,很是兴奋地道:“王哥,你去年发在朋友圈里面那条四十多斤的大鲢鱼,难不成就是在这里头钓到的?”
领路的王哥回头嘿嘿一笑,脸上尽是得意:“不是这里还能是哪里,外头那些地方哪里钓得到那么大的鱼?一般人我是不会跟他们说的,也就咱们哥几个的关系,我才会带你们来。”
高个头男人开心死了,连声赞扬王哥义气;矮个儿男人也忘记了一路走来的疲惫,亢奋地摩拳擦掌。
于是……等范娴吃过晚饭、陪众魔之神打了几个钟头的游戏,再返回山谷里来时,便发现水潭斜对面的坡地上,多出来三个钓鱼佬。
那三人在坡面上扎了个帐篷、摆了盏露营灯,自带的折叠桌上摆了一桌子用锡纸包裹的烧烤,一字排开的六杆鱼竿前还放了个手机支架……这哥叁不光大冷天的跑到野外深山里来钓鱼,还搞上直播了。
范娴:“……”
行吧……果然会往绝对没人的地方跑的,除了抛尸的凶手和她这种来搞事的幕后黑手,还有钓鱼佬。
摇摇头,范娴决定不理睬那哥叁——这水潭说大不不大说小也不小,两边隔着百五十米远呢,互不打搅得了。
钻进山洞内,范娴顺手在洞口布下个隔音符文,这便继续忙活起来。
传说中的“隐世门派”的老巢,必须不能只有一个内部空间比外部山体还大的空荡荡地盘,该有的门派设施还是得有。
凭范娴一人之力,自然是没可能在这么大的山洞内把足以冒充一个门派的建筑设施搞出来的,但不要紧,反正一开始的时候她也不会任由外部人员进来自由活动,所以只要做出个有视觉欺骗效果的面子货就行,简单来说,就是门面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