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好。”
当下,陆守俨先打了电话,找人订了机票,两个人的机票是一百出头,订好了机票后,陆守俨便略收拾了下,收拾了足足一皮箱子,路上吃用的,最后还带着初挽过去取钱。
她想趁低价购买一批567瓷,到了景德镇取钱不方便了,得先在北京取了现金。
初挽不知道那边情况,干脆一口气取了五万块,五大摞崭新的百元大钞。
陆守俨把现金也都打包进行李箱,才道:“你说,你一个孕妇,带着五万过去,我能放心吗?”
初挽笑:“那不是有你嘛……”
陆守俨没说话,继续收拾,初挽无从下手,便从旁边打转。
陆守俨便觉得,她就跟摇尾巴小狗一样。
初挽哄着道:“你这样的,带再多钱也不怕,遇到劫道的,他们肯定都怕你!”
陆守俨哑然失笑:“好了,你不用给我戴高帽子了,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出发。”
初挽连忙点头。
陆守俨和陆老爷子说了一声,第二天陆老爷子安排了车,送他们过去机场。
有陆守俨在,初挽自然什么都不用操心,反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走到哪儿跟着就行了,旅程很顺利,一早出发,中午时候就到了南昌向塘镇。
陆守俨先带着初挽吃了点东西,这里有瓦罐汤不错,陆守俨还特意要了一份土鸡,给初挽补补。
慢条斯理吃了饭后,他包了一辆车,径自过去景德镇,这里到景德镇也就二百公里,开了三个小时,终于抵达了景德镇。
这时候也才四点多,陆守俨先找了住处,休息下来,让她明天过去窑房。
初挽其实有些迫不及待,不过也没法,反正既然和陆守俨一起出门,那就听安排好了。
她想得很明白,要想自己做主,那就得自己操心。
现在他操心,那就听他的。
易铁生知道他们已经到了,陆守俨竟然也跟着来了,自然意外,当天匆忙带着箱子过来旅馆,先给初挽看了才烧成的釉里红。
从早上醒来开始,千里奔波,来到景德镇,下榻在这旅馆中,嘴上说没什么,其实到底是疲惫的。
只是,当在这略有些阴暗的旅馆里,看到易铁生的打开匣子,看在稳稳地安置在棉花中的釉里红,一切都值得了。
瓷器的美是人类的创造,从构思到绘画,从烧造到出炉,这是在人类掌控之下的艺术品。
但是,一夜的烧造,当瓷器出炉的那一刻,这个由人类的手来锻造出的物件,便仿佛拥有了自己的灵魂,那是汲取了创造者激情和心血之后,在上千度的高温中烧造磨砺出来的美。
在这种浑然天成的美面前,古往今来一切优美的诗句都变得苍白起来。
初挽甚至觉得,自己看不到眼前的瓷器是什么型,是什么胎,她只看到了一抹浑厚壮丽的美,深沉大气,内敛朴实。
明明是那么张扬热烈的红,明明是浓丽娇艳的人间富贵色,但是它却红得稳定敦厚,红得安静沉着。
任凭岁月流溢,它就是最初的模样。
她看了半晌,最后终于道:“这才是瓷器中真正的贵族,这是把红色的贵气沉到了骨子里。”
这甚至不是什么高仿,这就是古瓷的灵魂在这个年代的重生。
易铁生听这话,也微颔首:“其实我也觉得,本来我想着,等这一批出来后,你看看,给点意见,但是当我看到后,我便觉得——”
他叹道:“它不需要我们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