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盯着瞧:“是紫的吧,我是不是看错了?来来来你过来,姥爷好好看看。”
康楚幻的姥爷是个乐天自来熟,姥姥则安静慈祥,不多时四人见面进了院,康楚幻和蔺春时被安置在两位老人养老的三层小楼中的第三层。
天色太晚了,姥姥对于折腾康楚幻带朋友大老远赶回来一趟多有愧疚,但能见到康楚幻到底开心,给康楚幻和蔺春时准备了不少好吃的,不仅有新鲜水果和附近果园特产的樱桃,还有姥姥引以为傲的拿手菜。
一顿晚饭,在两位老人亲密的关照下开吃。
饭桌上,姥爷对蔺春时的眼睛兴趣极高,拉着蔺春时拍了不少照,又听说蔺春时不是学数学而是美术的,兴致勃勃地叫蔺春时给他画只鸭子。
这种叫美术生现场画画的行为和叫艺术生在家庭聚餐里现场来段文艺表演差不多,对年轻人而言是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考验,康楚幻有意出来解围,不想蔺春时竟然真答应了。
这蓝发男人借了张白纸又借了支铅笔,只用寥寥几笔,便无参考地产出一只小白鸭。
美术生的功底行不行,外行人也瞧得出来,姥爷看得高兴,拍手道:“来条鱼。”
蔺春时:鱼来了。
姥爷:“来只鸡。”
蔺春时:鸡也来了。
这么会画!姥爷:“有两把刷子啊。”
蔺春时画了两把刷子。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姥爷和姥姥一时全笑了。
四人和乐融融,晚餐吃得真宛如一家人般。
到了晚上睡觉之际,康楚幻没有拿到新被子,蔺春时则凭借自己的实力获得了大丰收。
康楚幻在姥姥的要求下给蔺春时抱了一整套的新被褥新枕头,回房之际,蔺春时正在地上做俯卧撑。
康楚幻还是头一回见他做这个,惊讶询问:“你每天晚上都这么练?”
蔺春时做了不到三十个,心不在焉,干脆起来了,他帮着康楚幻铺床,一边铺一边坦诚道:“没有,做来分分神。”
康楚幻疑惑:“分什么神?”
蔺春时:“我紧张。”
这就更令人不解,康楚幻:“紧张什么?”
蔺春时这才停住动作,表情也从一整晚的紧绷逐渐变得生动。
“我能不紧张吗?”
蔺春时的声调有点破音,憋了一整晚的情绪都在此刻爆发,却还没忘记压低声音,小声喊道:“我今天空手来的。”
“……”两人惦记着姥爷的身体,谁都没想到要买东西,很正常,康楚幻之前就感觉蔺春时比平时要沉默,还当他在别人家拘束放不开,这会儿看蔺春时一副委屈样,心中一动的同时也不免被逗笑,“我也是空手来的。”
“那怎么一样……”蔺春时没有被安慰到,“我什么都没准备就来了,今晚表现得也不怎么好,万一他们不喜欢我怎么办?”
姥姥和姥爷对蔺春时的喜欢哪里还用说。
再说蔺春时的表现明明就很好。
康楚幻还想继续安慰,话到嘴边,却停住了——因为蔺春时表露出的担心和紧张没有丝毫作假,即便是隔着此刻一两米的距离,他依然能看清蔺春时紧绷的皮肤和肌肉。
蔺春时真的很在意他家人的反应。
康楚幻知道自己似乎不应该在这会儿出声玩笑,但还是没忍住放纵自己。
他轻声道:“蔺春时,你真这么喜欢我啊。”
他有些难以置信,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可落在蔺春时耳朵里,却很坏。很坏很坏。
蔺春时眉尾上挑,忽然间微微放低重心,摆出柔道里要对抗练习的架势,康楚幻条件反射也认真,不料蔺春时并没有扑上来,反而绕了一圈,突然咬住康楚幻的耳朵。
“?!”
攻击人的头部,这是犯规,康楚幻又痒又痛,匆忙躲闪,“你这样会被罚下场的。”
蔺春时一点不反省,继续咬个不停,边咬边气道:“就犯规,谁叫你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