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夫人从未瞧得上姜氏,认定她是个仗着美色就蛊惑男人的狐狸精。
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机会,不管成与不成,都能将姜氏“处理”掉。
“可惜,杨将军此次来沂州,并未携带家眷。听说他还有几个庶妹、妻妹,若是能够让大郎成为杨家的姻亲,对于王家来说,也是极好的!”
王家虽然败落,可依然是氏族。
高贵的姓氏,没用的时候真没有用,可有用的时候,就能发挥奇效。
谢太夫人轻轻捻动着佛珠,心里暗暗的想着。
王廪没说话,他双拳紧握,满脸通红,额角上凸起了几条青筋。
他在愤怒,他在无奈,他在挣扎,他在犹豫……最终,他缓缓抬起了头。
王廪看向谢太夫人:“阿母,此事若是、不成,还请阿母留阿姜一条性命!”
谢太夫人捻动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好!”
……
女童,也就是王廪唯一的嫡女王姮,蹲在窗户下,脚都蹲麻了,却还是没能听懂祖母与父亲的话。
一来,到底是密谈,母子俩的声音都不高,且还隔着一道窗户。
声音很小,王姮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一部分。
二来,王姮的年纪还小,说是六岁,但周岁也就五岁。
且,因为是女儿,王廪对王姮的要求并不高,并不会像对待庶子般,三岁就让孩子启蒙。
平日里,还是王姮的母亲姜氏,给孩子读一些启蒙的书。
诸如《太公家教》、《诗经》等。
姜氏疼爱女儿,教学、管教等,也不曾严苛。
最近二三年,京城动乱,人心惶惶。
去年王家更是阖家逃离,姜氏等长辈忙于家事,根本腾不出太多的时间,专门教养女儿。
当然,还有王姮自己的性子,不是绝顶聪明的人,还透着几分娇憨。
“大母和阿父到底在说什么啊!”
“送阿姜?他们要把阿娘送到哪里?”
“阿娘是阿玖的阿娘啊,这里就是阿娘的家,还要把阿娘送去哪里?”
王姮白皙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问号。
实在想不通,王姮索性就不想了。
肉乎乎的小手,用力揉了揉有些酸麻的小腿,王姮就又蹑手蹑脚的离开了正堂。
来到台阶下,穿上鞋子。
小姑娘也忘了猫儿,便顺着来时的方向,退出了院子。
“九娘!九娘!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刚刚绕到一处抄手游廊,就有个七八岁的小丫鬟疾步冲了过来。
“白芷!”
看到自己的丫鬟,王姮很是欢喜。
“哎呀,怎么弄得这么脏?九娘,是不是又跟那只胖狸奴玩儿了?”
“女君都说过了,那只狸奴野性不改,总是喜欢四处乱跑,极是腌臜。”
“且它难以驯服,动辄抓咬,若是弄伤了九娘,九娘就要吃苦苦的汤药了!”
丫鬟名叫白芷,是姜氏专门从王家的世仆里挑出来服侍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