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心中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来。
她已经违背了怀庆公主的命令,且这种后果公主并非想不到,只是不愿意说出来罢了,她再说又有什么意义?
而且,如今归仁县主已死,这些事情倒是不用再考虑了。
夏蝉想到这里,回话道:“殿下,归仁县主昨夜就已经没了,奴婢虽不知具体经过,但半夜里有小太监扔出一具烧过的女尸的事还是知道的,听闻,烧的是隋家一个发疯的丫头。”
“发疯的丫头?”
怀庆公主呢喃一句,蓦然笑道,“她借着隋家少爷的手逃出来,又以隋家丫头的身份死在这里,那宋府里那个原本的隋家丫头就成了归仁县主了?”
“应当是这样。”
夏蝉见怀庆公主似乎并未不快,小心道,“殿下,奴婢坏了您的事,请殿下责罚。”
怀庆公主闻言,收敛笑意,盯着一直跪在地上的夏蝉看了许久,才道:“归仁县主之事不过小事,本宫知道夏蝉姐姐是为了本宫好,当初阿娘在行刑前特意同本宫说,不要对你心怀芥蒂,这话,本宫一直听着。不过,你确实自作主张,便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这惩罚对夏蝉来说其实很轻微,但她心中却窜出一股凉意,原来,公主她早就知道……
也是,当初主子身边亲近之人只有自己得以活命,王氏一族众多家生子,也只有自己一家得以保全,即便主子不说,公主又怎么会猜不到呢?
她恭敬叩首道:“奴婢领罚。”
到辰时,南巡的队伍再次出发。
因隋家丫头冒犯君上,皇帝留下了谕令和一队金吾卫,贬隋县令为庶人、一家流放琼州、永不赦命,另遣县丞暂代县令一职,等候吏部调派。
至于那位好好待在宋府的“归仁县主”,是一直安安生生当她的县主,还是“夭折病亡”,就要看她的表现了。
宫里的皇后娘娘权当不知道秀容县发生的事,她抱着华阳翻看面前的厚厚的一叠单子,笑着问道:“华阳喜欢什么样的伴读?你挑一挑,阿娘将她们一一召进宫来,给咱们华阳看看。”
华阳却对这个不感兴趣的样子,坐在姜蕙怀里扳着手指头数道:“五、六、七、八、九……还有四个多月,等爹爹回来给华阳办生辰宴再选!”
坐在一旁临帖的萧烺突然道:“父皇上回给阿娘的信里写了,九月恐怕回不来,要等十月了,妹妹你还是先选吧!”
姜蕙一乐,年儿倒是会逗弄妹妹了,皇帝陛下只说过最晚九月或十月回上京,哪里有同她说九月一定回不来。
华阳却不知道哥哥的坏心思,已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抽噎着道:“爹爹坏!华阳再也不要喜欢爹爹了!”
姜蕙将华阳放到萧烺怀中,对自家儿子道:“年儿,自己惹哭的自己哄,阿娘去看看晚菘的粽子包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