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心中急促,跑的慌不择路。踉踉跄跄,直接摔倒在一个斜坡上。几个翻滚,玉姣从山坡上,滚到了路上。此时,玉姣已经无法行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从斜坡上下来,一步一步地接近她。就在玉姣有些许绝望的时候。一辆马车行驶而来。玉姣瞧见那马车的时候,用尽全身力气呼喊出声:“救……救命。”那马车在玉姣的旁边行驶而过。追杀她的人,也越来越近了了。她用尽力气,在地上爬了两下,但不知道是断了腿,还是崴了脚的她,怎么快的过那好手好脚的,追上来的人?那人停在了玉姣的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玉姣。那人瞧见玉姣,冷笑着说道:“跑啊?让你跑啊!怎么不跑了?”眼瞧着那人,对着玉姣伸出手来。一道疾箭,破空而来。直接就刺中了此人的肩膀,此人往后踉跄了两步。玉姣抬头看去,便瞧见,刚才那辆,她以为不会停下来的马车,不知道何时折返了回来。刚才射箭之人,已经跳下马车,警惕地看向追杀玉姣那人。那人瞧见玉姣这来了帮手,脸色一白,直接就往树林里面跑去。那手拿弓箭之人,便也跟着追了过去。此处,只剩下了一辆没有车夫的马车。玉姣看着那辆马车……此时借着月色,她能瞧见,马车的帘子被一只修长的手,缓缓地掀开。接着,马车里面便走出来一个人。那人一身灰衣,明明是这世间最质朴的颜色,可穿在此人的身上,却让人觉得,是那么的出神入化。他冷着那如玉的脸,走到玉姣的跟前,语调冰冷异常:“薛四姑娘,还当真会给人惊喜。”玉姣沉默了一瞬。沈寒时这厮,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他管这叫惊喜?是的。来人正是沈寒时。玉姣从未想过,自己会这种狼狈的境地下,遇到沈寒时。但她就是遇见了。沈寒时蹲下身子来,以俯视的姿态打量着眼前的玉姣:“薛四姑娘,哑巴了?”玉姣开口:“没。”她这声音之中,带着几分颤抖几分哭腔,明显是被吓急了。怎能不害怕?刚才她都以为,自己最终的归宿,是被人先折磨后埋到山上那个坑里了。不过幸好……幸好遇到了沈寒时。若遇到旁人,她还没这么放心,可沈寒时这般端正的君子,她自是放心的。她安全了。她今夜遇到他,怕是用尽了自己这辈子所有的运气。这样想着,玉姣长松了一口气,刚才紧张的时候她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如今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玉姣就觉得,冷气一阵阵地往她身上吹。地面上满是压实的雪,更是彻骨的冷。刚才她一路奔逃,身上早就出了一身汗,如今再被这冷风一吹,玉姣只觉得,全身都跟着微微颤抖。沈寒时看着眼前那衣着单薄,满脸狼狈的玉姣。随手将自己身上的外袍扯了下来,扔到了玉姣的身上。“夜半三更,衣衫不整的出现在此处,成何体统?”沈寒时冷嗤了一声。玉姣微微垂眸,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只穿了里衣。不过……她也不想夜半三更的出现在此处啊?那不是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人用布口袋给捆了,扛到这的吗?玉姣抓着那扔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就想起身。可这一起身的时候,玉姣就察觉到,自己脚踝处,一阵钻心的疼,整个人还没等着起身,就又一次踉跄了一下。便是此时。沈寒时伸出手来,抓住了玉姣的手腕。玉姣站稳了身体,又勉强用另外一只手,将衣服披在自己的身上。也就是此时,刚才追出去的随从,已经跑了回来。“人呢?”沈寒时问。随从很是懊恼:“回公子的话,我追上的时候,人已经跑了。”沈寒时微微蹙眉,似还想吩咐一句什么,但见玉姣又哆嗦了一下,便开口道:“先上马车。”沈寒时转身往马车的方向走去。玉姣这一走,又是一个踉跄。她这脚踝,肯定是扭伤了。沈寒时瞧见这一幕,便转过身来,将自己的手臂伸出来。玉姣看了一眼,有些迟疑。沈寒时冷声道:“不跟上的话,你便自己留在这吧!”玉姣连忙将自己的手,搭在沈寒时的手臂上,竭尽全力伸开手臂,拉开两个人的距离。然后一瘸一拐的,跟着沈寒时往前走去。等着到马车的跟前。沈寒时先一步上了马车,到是没有管玉姣的意思。玉姣只能用双手撑着,爬上了马车。马车里面,燃着烛火和炭炉。玉姣进来的一瞬间,瞧见那明亮的烛火,感受到温暖的气息,整个人终于卸了力一样的,靠在马车的车厢上。此时的她,头发是披散的。还有一些,已经粘在了脸上。凌乱的头发,凌乱的衣衫,在配上那一张苍白又绝美的脸,好似那雪夜女鬼一样。此时车厢内,传来瓷器轻轻碰撞的声音。玉姣抬头看去,却是沈寒时在炭炉上,拎起了一个小茶壶,接着又将茶壶里面的茶水,倒入茶盏里面。他抬手,将一盏茶,递给玉姣。玉姣伸出手来,去接那茶水。“多……多谢沈先生。”玉姣连忙道。她双手捧着那茶水,急不可耐的去喝,可这一喝,又不小心烫了嘴。“哎呦。”玉姣轻呼了一声,手中的茶水微微洒出来一些。沈寒时瞧见这一幕,微微蹙眉。但很快,玉姣就轻轻地吹了吹那茶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起来。这茶水喝完。玉姣便觉得,被冻透了的自己,也暖和了起来。她抬头,看向面前的沈寒时,沈寒时的外袍在她的身上,沈寒时的衣着,便显得有些单薄。此时的他,正将目光落在那跳跃的烛火上,不知道想着什么。玉姣小声开口:“沈……沈先生。”沈寒时抬起头来,看向玉姣。四目相对。玉姣便轻声道:“真是好巧啊,没想到能在这,碰到沈先生。”沈寒时闻言,唇角微微带笑。巧吗?他觉得一点也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