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日下午酉时三刻(17点45分),百余乔装进城之乡勇尽数赶至胡峻才家宅汇合。
胡峻才去往衙门口杂役老宋头家中恳谈,意欲拿到县衙厨房小门钥匙。
但那老宋头生怕惹祸上身,遂百般推脱,不愿相借。
峻才无法,只得悻悻回还。
戌时四刻,赶在暮鼓敲响的宵禁前,许继祖领带二十余人手出得峻才家门,向南城墙排污水渠位置运动而去。
邱致中亦按计划领带五十余,分次抵至西门附近荒宅处。
戌时六刻(晚20点30分),宵禁起,街上再无行者,许继祖摸黑带乡勇开始初探排水渠,不负峻才所言,此处果能通达城外,只是脏水味道难闻,但这点罪,行伍之人自不在话下。
遂探明了这最紧要退路之后,许继祖吩咐人手就近隐于暗处,自己则独身回来相报。
萧靖川得知退路已成后,吩咐人去暗中知会邱致中,自己则同顾庭川、许继祖三人穿得夜行衣,星夜出门,奔赴县衙,展开接下来的施救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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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初刻(晚21点15分)。
箫郎一行三人凭着各自身手功夫,避开巡夜贼兵耳目,穿宅飞檐,已抵近县衙东北侧那处看守视觉死角。
“长庭、继祖!”
“待会儿进去后,按预定计划由东向西于后宅进行搜索!”
“尤是你,继祖!”
“无论看到什么,不可意气用事,一切听我指挥!”
“今晚行动之成败,或将关系全军安危,切不可有半分莽撞!”
“你可记下?!”临近县衙,萧靖川最后压嗓嘱咐。
“恩,将军放心!我知道轻重,一切唯将军之命是从!”许继祖抱拳承诺。
言毕,三人蒙面黑衣,悄然翻进县衙后院东北角。
进的后堂院落之内,依萧靖川此前计划,三人穿脊扒瓦,探看每处屋内情势。
不远处,衙门正堂前面,箫郎行动间,亦抬眼极目眺望,发觉眼下那所谓接风宴似还未事毕,歌舞助乐的靡靡之音,推杯换盏间大声嚷嚷着,酒气醉话,逢迎谄谀之语时会顺着清风飘来,虽三人于后院离的相对较远,话口听不真切,但依旧对此甚觉厌恶。
半刻钟功夫过去。
就在三人检查至第五间独院堂屋后,许继祖终是在一处正房前停顿脚步,忙探手招呼萧、顾二人。
萧靖川见有了眉目,亦飞身同长庭赶至继祖身前。
三人透过揭开的瓦片洞眼向下观瞧。
屋内烛影摇曳,一老仆模样的婆子正立在房中床榻前,开言同床上之人说着什么。
床上,一梨花带雨,被绑缚着身子的姑娘,正歪着靠在窗幔前啜泣。
许继祖定睛细瞧之下,双拳猛然握紧,其朝另两人比划着,见势箫郎明白,这便应就是继祖之妹,翠玲姑娘无疑了!
“哎呦,我说姑娘呀!”
“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咱做女人的,命本来就轻贱,咱就别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了,听见没?!”
那床前老婆子言语着,屋顶上,箫郎等三人均是附耳静听,以探虚实。
“今儿呀,既然是孙千总的亲侄儿瞧上了你,那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呀,就是死,你也是躲不过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