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知节抬眸,看着不远处在大理石石阶上紧闭着的正厅大门。
明明是气势恢宏的模样,却不知为何,总叫他觉得压抑极了。
他疾步上来石阶,边上的门童推开了大门。
偌大的厅里,只有季梦华一个活人。
该死,他应该猜到的。
“现在连这种戏码都要演一遍了吗?”齐知节黑着脸,站在大门前,甚至不想走过去,和坐在沙发上的季梦华隔了大概有二十几米远。
即使隔得这么远,对面的老爷子也还是无形之中的给了他一种窒息的感觉。
坐在沙发上的老人,头发花白,着装贵气整洁,身边放着一根红木雕成的拐杖,眸色深沉,没有表情,却就是莫名叫人觉得害怕。
不寒而栗。
“我不这样。你会回来?”过了好一会,坐在沙发上的老人才开口。
“不会。”
他回答的倒是干脆,惹得季梦华冷笑出声:“所以,兵不厌诈。”
“我赶时间,你就告诉我,非要我回来做什么?”齐知节仍旧站在原地,没有要走过去的意思。
季梦华也依然坐在沙发上,像是下命令一般:“过来。”
虽然不情愿,但齐知节还是迈开了步子,走到了老人的面前。
“坐下说话。”
他那双一直皱着的眉拧的更深了,不情不愿的坐在了松软的沙发上,佣人过来给他递上一杯热乎的清茶。
他没有喝,只将杯子放在了茶几上:“现在可以说了么。”
老头倒是不紧不慢的饮起了茶,喝了几口进肚才开口:“听说,你为了那个男人打了知论。”
“不光是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他不是一个冲动到喜欢动手的人,而对于打了季知论这件事,他觉得自己做的没有一点错,“如果您是特地为了这事来兴师问罪的,我只能说,就算当时您在,我也会动这个手。”
“你看,你为了这个男人,多像个疯子。”
“不,如果我足够疯子,下场不会是这样。”他如果足够疯,足够奋不顾身,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淘汰,被遗忘。
“下场?知节,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这样的词,永远不可能用到你的身上。”老人的声音变得严厉,那双与齐知节有些许神似的眼里是叫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齐知节垂眸,望着白瓷碗里的清茶,有些落寞的颓着背:“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小老板,这是您当初答应过我的。”
“你应该负起你的责任,而不是逃避,知节,你是我季梦华的外孙,是人尽皆知的接班人。”
“我知道,所以我用了三年的时间重振泽华,是您自己说的,只要我能在这三年里让泽华重回巅峰并且稳住局势,您就放我走,从此,泽华和我就没有关系了,您不要告诉我您反悔了。”
齐知节很久都不敢回想起那三年的日日夜夜,他的身边没有木荀,或者说是什么都没有,每天除了参加不完的酒局商会,就是冷冰冰的数据报表,开不完的会议做不完的项目,身边的人上一秒也许还再对他点头哈腰,下一秒就想把他置之于死地。